秃鹫小说

第 18 章（第2页）

走出客厅，发现苏念也快速在客用浴室冲了澡，换上了干爽的衣服，正站在开放式厨房里。灶台上坐着一个小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姜糖香气。

“喝点这个。”苏念将一碗冒着热气的姜茶递给她，眼神与她一触即分，似乎还在为刚才那个失控的拥抱感到些许不自在。

林夕接过碗，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苏念的，两人都像被细微的电流蜇了一下，迅速分开。

她们坐在沙发上，捧着温热的姜茶，小口喝着。沉默再次降临，却不再像车里那般滞涩，反而弥漫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正在重新试探边界的气息。

“你……”林夕放下碗，轻声开口。

“你……”几乎同时，苏念也说道。

两人都是一顿。

“你先说。”苏念垂下眼睫。

“你怎么……来得那么快？”林夕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高铁、租车、暴雨路况……这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苏念沉默了一下，再抬头时，眼底带着未散尽的红血丝，声音很低：“看到新闻……就慌了。”她省略了查航班、抢高铁票、一路疯狂超车以及打通各种关系打听消息的狼狈过程，只浓缩成这最简单，也最触目惊心的一句。

就慌了。三个字，道尽了所有。

林夕的心像是被狠狠揉了一下。她看着苏念依旧有些苍白的脸，看着她湿润的发梢贴在额角，一种汹涌的、混合着心疼、愧疚和失而复得的情绪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苏念放在膝盖上的手。

苏念的手指冰凉，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抽开。

林夕的指尖小心翼翼地穿过她的指缝，然后，缓缓地、坚定地，与她十指紧扣。

这个动作，比刚才那个激烈的拥抱，更像一个宣言。

苏念的呼吸骤然一窒，反手用力握紧了她的手，指节收紧，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抬起头，看向林夕，眼眶再次迅速泛红，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五年的思念、委屈、愤怒，以及此刻无法否认的、深刻的眷恋。

林夕迎着她的目光，没有回避，眼眶也同样湿润。她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一点点擦去苏念眼角即将溢出的泪水。

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苏念闭上眼，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一滴泪终于从睫毛缝隙滑落。她将两人交握的手抬起，轻轻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蹭了蹭。

这个依赖的、全然信任的姿态，让林夕的整颗心都软成了一滩水。

她们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十指紧扣，额头轻轻抵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呼吸和体温。

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夜色温柔地笼罩着城市，公寓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光线柔和地洒在她们身上，将依偎的身影投在墙上，模糊了界限，仿佛从未分开。

“平安明天可以接回家了。”苏念忽然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鼻音。

“嗯。”林夕应着，嘴角微微扬起，“我们一起。”

“好。”

简单的对话，却像一个郑重的承诺。

这一次，她们的手紧紧交握，谁也没有再松开。漫长的冬天，似乎终于在这一夜，窥见了融化的微光。而那盏为彼此点亮的暖灯，也终于等回了它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