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颗狄皱着眉想了想,虽然来之前就做好了要被沈确“盘问”的准备,但真到了需要临场发挥的时候,难免还是会露怯。
&esp;&esp;倒不是他胆小,要放在之前,他还能仗着如今的沈确什么也不知道,呛他两句。
&esp;&esp;可现在,沈确和盛祈霄是受到自然之灵祝福的一对,他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esp;&esp;甚至还想为前段日子冲动鲁莽的自己点根蜡。
&esp;&esp;“很复杂,”颗狄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沉浸在某个过去里,“在外面的人也不一定自由。”
&esp;&esp;沈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颗狄,忽然就想起昨晚那个算得上噩梦的梦。
&esp;&esp;犹豫了一下,还是简略地描述了一遍梦中的场景,隐去了自己醒来后一系列对记忆真实性的怀疑。
&esp;&esp;没有正常人会因为一个梦就怀疑自己曾经的经历,除非他是神经病。
&esp;&esp;他不知道这颗怀疑的种子从何而来,或许自己真的被盛祈霄传染了,虽然他没听过神经病会通过血液、唾液或者负距离接触传播。
&esp;&esp;但万一呢。
&esp;&esp;颗狄认真听着,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处,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只是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esp;&esp;“……”沈确没搭理他的故作高深,语气依旧温和,继续问他关于盛祈霄的事。
&esp;&esp;这次颗狄没有继续装,只说让他自己去问盛祈霄。
&esp;&esp;“你们之间的事太复杂了,我不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你就别为难我了。”
&esp;&esp;直白又诚实的话语,在这山中实不多见,沈确默了默,先前假装平和的脸色冷淡了下来,不再试图套颗狄的话。
&esp;&esp;见他冷脸,颗狄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主动挑起话题:“中午想吃什么?其实我厨艺很好。”
&esp;&esp;沈确不咸不淡睨了他一眼,一副我和你不熟的模样,转身就走。
&esp;&esp;“喂,你怎么变脸比起雾还快啊!”
&esp;&esp;刚被雨水冲刷过的天黑得比往日晚了些,浓重的墨色缓慢吞噬着这一方天地。
&esp;&esp;盛祈霄回来时,
,连忙起身挤走想伸手去够点心的颗狄,“回家吧,我送送你。”
&esp;&esp;盛祈霄分不出神去打断两人的吵闹,有些虚弱地拉开椅子坐下。
&esp;&esp;动作间,宽大的袖口微微回落,不经意间露出一截因失血过多,而透出几分不正常青白色的手腕,和上面新添的刀口。
&esp;&esp;他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撵走颗狄,正转身往回走的沈确,眉目间是不加掩饰的期待。
&esp;&esp;但他的期待落空了,沈确眼神没在他身上停留一秒。
&esp;&esp;盛祈霄神色暗淡了下来,跟着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低的:“你之前都会关心我的。”
&esp;&esp;“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沈确回到原本的位置坐下,研究着装点心的竹编盘子,半晌后恍然大悟,真诚解释道:“我那也不是真的心疼你,只是想打探清楚,你们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当然,也怕你死了,我们跟着遭殃。”
&esp;&esp;“现在不怕了吗?”
&esp;&esp;“你活着,”沈确嘴角牵起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我也没见得好过到那里去。”
&esp;&esp;“你还在生气吗?因为早上的事。”盛祈霄垂下眼眸,过度的疲惫侵袭了他的思维,脑子迟缓地运转着,不死心地抛下诱饵:“你不是想知道寨子中的其他事吗,你亲亲我,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