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漂亮脸蛋上的懒散看不见了,这会儿看着,有一点可怜兮兮。
她睡得一点都不踏实,眉毛拧着,眼底下有淡淡的青色。
好像是有点瘦了,下巴的线条都变尖了。
我就这样看着她。
前些日子里,我们之间乱七八糟的试探和把戏忽然间变得特别可笑。就像是一场高烧烧出来的幻觉,病好了,梦就醒了。
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什么游戏里的性感NPC,她是实实在在的,是会因为我生病而熬得眼圈发青的人。
心里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既甜且酸,还有点疼。
我试着把胳膊抽出来,想把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
可刚动了一下,她的眼睛就睁开了。
我们四目相对,屋子里静得要命,只有那台老旧的空调在墙上无力地嘶吼
她眼神里那些戏谑和风情一夜之间都没了,剩下的东西很干净,就是累,可能还有点茫然。
好似刚从一场大梦里醒过来,还没想明白自己在哪儿。
“醒了?”她嗓子哑得厉害,“好点没?”
“好多了。”
小姨伸手过来,用手背贴了下我的额头,又贴了下她自己的。
确认不烫了后,整个人那股紧绷的劲儿才像是泄了气。
她想爬起来,结果身子一软又跌坐回床边,估计是趴太久,腿麻了。
她在那儿慢慢地捶,眼睛看着窗户外那面白得发灰的墙皮,就是不往我脸上落。
“哦对了,”她像是刚想起来,“你们班主任那儿,我已经帮你打过招呼了。”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就说你重感冒,请一周假。你手机落客厅了,他正好打过来,我就顺便接了。”
这一套说辞,流畅得像是提前排练过。
一周。她就这么替我决定了未来七天的归属。理由无懈可击,时机恰到好处,连“顺便”这个词都用得像是计算好的。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名正言顺地接管了我的全部。
之前我们俩之间那点东西如同一杯烈酒,辛辣、上头、一点就着。
现在这杯酒被兑了水,还搅和进了别的东西,成了一碗不知是什么滋味的温汤。
暖和是暖和,但谁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游戏结束了。
桌子被掀了,牌撒了一地。我们俩看着这满地狼藉,谁也不知道该先去捡哪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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