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只说再去做个全面的检查,但越景和没想到居然这么全面,从ct、x光,再到检查有没有脏器受到损伤,后肩有无骨折……
好像楼上掉下来的不是手机,而是一块石头。
折腾一趟下来,越景和已经筋疲力尽,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软组织挫伤,后期可能会伤处肿胀,但没什么大问题,准时冰敷就好。
陆鸣亲自开车送越景和回去,随口一问:“要我留下来吗。”
“这是你提的,不是我说的。”越景和道:“我肯定说需要啊。”
之前他们在陆鸣的公司吵了一架,在那之后就是一堆破事,陆鸣再也没来过越景和家里,就算出现也只是在楼下见面,最后也闹得不欢而散,越景和开始怀疑这个房子是不是风水不好。
感情不顺,事业也不顺,他快一天没打开手机了,也不知道网上又在怎么骂,但经纪人没打电话过来,想必是问题不大。
软组织挫伤不是什么大问题,生活自理还是没问题的,越景和还能下厨做菜,做了鲜虾玉米浓汤,牛排和米饭,不伦不类,难以想象这种中西结合的饭菜怎么会出现在一张餐桌上。
陆鸣不太饿,只喝一点汤,味道很好。
也不管陆鸣问不问,越景和自顾自卖起惨来,“好吃吗,我在国外的时候吃不惯外面的东西,只能自己做了,而且很省钱。”
陆鸣想到自己做的食物,一时默然,“我还以为你不挑食。”
“……尝一块牛排吗,全熟,应该不会很伤胃。”他嘴上说这种话,实际根本没有把餐盘推过去的意思,非常刻意且不自然地延伸话题:“说到这个,你最近看起来身体还可以,有按时吃药吗?”
陆鸣很无语,起身拿着碗去刷了,“你只要不气我,我肯定哪里都好。”
脚步声逐渐远去,接踵而至的是水流声,掺杂着碗筷碰撞的杂音,越景和转头往那边看,笑了笑,他很喜欢这样的氛围,也很想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但是,没有名分,不可以。
因为那意味着可以被人替代。
等陆鸣刷完碗了,越景和装作无心般询问:“待会儿要一起看电影吗?”
陆鸣的声音很快传出。
“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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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景和好半天才找到前些年用过的投影仪,放在抽屉里快要落灰了,电子产品在市场上迭新换代的速度非常快,这个型号肯定性能没有很好,这么多年过去零件也有些老化了,只能说勉强能用。
电影投在白色的背景墙上,画面颜色不是很分明,声音倒是清楚得很。
“你今天心情不好吗,我觉得你有心事。”越景和坐在陆鸣一旁,凑到陆鸣耳边问。
陆鸣回答:“没有。”
两个人靠着床尾的边缘,坐在地板上,看个开头就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
这是一部外国文艺片,色彩昏沉,节奏更加平平无奇,讲的无非就是畸形的关系、性,还有关于人性的探讨,陆鸣看到一半忍不住想,究竟为什么要来受这份罪,与其看这个电影,还不如去和那些外国人开会。
那些导演总爱以晃动的镜头来突出画面的高级感,这种风格的叙事打在墙面越看越迷糊,好似晕车。再加上在佛寺和医院折腾那么久,身体早就有些累了。
陆鸣身体往后靠,后脑勺搭在床边,露出好看的下颌线,在平缓的音乐和一连串的外语中慢慢闭上眼睛。
Fromtheveryfirsttimewemet,Ibegantoloveyou。
“从第一次相见起,我就开始爱你了。”
舒缓的男声台词倾泻而出。
很肉麻,很矫情。
陆鸣眼皮动了动,意识愈发模糊,他分不清那是梦还是回忆,房间里伸手不见不指,旁边的少年直往他怀里蹭,声音轻得像呢喃:“哥哥,我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