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景和声音极小,“怎么办,我都有些心疼你了。”
陆鸣没搭话,双手垂在身侧。
“心疼你就这么被我缠上了,其实你还挺倒霉的。仔细想想,你出生在富贵人家,受尽宠爱,事业顺遂,扶摇直上,却偏偏遇到了我,就这么给你的人生添上一笔污色。”
“越景和,你真是越长大越荒唐,这就是你对自己的评价?”陆鸣拽开越景和的手臂,拉开距离,“我真是高估你了。”
越景和面色恍惚,说不出话。
直到陆鸣补充道:“越景和,我对你很失望。”
只一瞬。
他忽而间落下眼泪,哪怕一个巴掌落在身上,又或那么多次的针锋相对,都不如这几个字来得更痛。
泪水模糊了视线,越景和看着陆鸣转身后的背影,痛到无法言说。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如此。
在一条不归路上,一错再错。
消失的脚步声很快再次响起,陆鸣原路返回,从冰箱里取出个冰袋,用毛巾包裹着,贴在越景和脖颈的皮肤上,“自己拿着。”
越景和手刚抬起来一些就放下了,故意说:“拿不了,我手疼。”
陆鸣也有些怨念。
他仔细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该怎么改变22岁的越景和的认知。
但或许就算再生气,也不该用失望二字。
他发现,现如今的自己,竟然对越景和没有任何办法。
脖颈的皮肤原本就没肿,冷敷一会儿陆鸣便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试图讲道理:“身体是自己的,弄伤了弄残了,痛苦的也只有自己。”
越景和空洞的双眼仍旧那般漆黑,却仿佛在顷刻间被灌入了生动的情绪,“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是不是证明,你还是有一点在乎我的。”
“我在不在乎又怎么样,越景和,你别试图转移话题。”
“我没有啊,我就是想说,就算你真的在意我,也不该表露出来。”越景和笑起来那么乖,可说出来的话竟然阴气森森。
陆鸣:“你想说什么。”
他答:“我想说,你越在乎我,就越是给了我底气,下一次我就会更狠,这不是很有趣吗?看到我为你生为你死的样子,作为一个正常人,都会有一点成就感的吧?”
“你呢,哥哥,你又是怎么想的?”
陆鸣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默念,千万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如果不是自控力强,现在已经去把从前的尺子找出来打越景和的手心了。
他不耐烦地站起身,不停平复着呼吸,好半天才问:“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鸣还以为越景和还会说出更多混账话,没想到,后者只是低下头,说:“如果你生气了,我可以道歉。”
“不需要,越景和,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
陆鸣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到阳台吹风去了。
夜晚冰冷的风吹在身上才堪堪平静下来几分。
原来人被气到极致真是会心脏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