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厌恶药味,只是自己前些年中了毒,只能喝药慢慢清,这毒还在他身上,暂时没找到解药。
他站在床边,看着妻子熟睡的容颜,瞧起来还是个小姑娘,脸蛋嫩嫩的,还没完全张开。
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若是她哥哥在,顶不会让她嫁这么早。
只可惜了,老天爷站在他这边,可怜他病怏怏没个枕边人。
明秋不知怎的醒了,鼻尖萦绕的药味还未让她熟悉,她眨了眨眼睛,瞪着大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紫袍男人。
幽暗的纹路,鲜活跳动的白鹤。
“晏含春……”她下意识叫他的名字,男人冷冷的嗯了一声,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你用膳了吗?”
“还没有。”明秋从床上爬起来,被子滑到她腰间,薄薄的里衣模糊的勾着肚兜的颜色。
晏含春看,明秋低下头,慌张的抱着被子裹到自己身上。
“你、你别看着我……”明秋小声说道。
他移开视线。
昨夜他还咬过呢,肚兜软软的,女子的双乳也软软的,连着一口咬下去,她哼哼唧唧的叫唤。
“起来用早膳吧。”他语气平平,听着有点儿冷漠,甩了一句话下来就离开了。
明秋抿着嘴唇,手指捏着被子,她有点儿委屈,男人这般寡淡的态度让她觉得昨夜的缠绵就是一场梦。
他分明还亲了她,怎能又这样用眼睫毛瞧她。
她心里觉得不平,却不敢说什么。
她现在嫁出去了,家中父亲被继母拿捏的死死的,对于她的事情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如今没有依仗。
寄人篱下的日子,总是要忍气吞声的。
晏含春这边正打算出去,江氏就差了人来院子里叫他。
“含春,最近身体如何?”江氏关心着他。
“尚可。”他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宽大的深蓝色衣袖下,随着动作露出一截苍白有力的腕骨。
上方的青色脉络,随着托起茶杯的动作紧绷起来。
江氏本打好了一肚子腹稿,但见到儿子冷漠锋利的面容,他一身气息冷冽,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不怒自威。
江氏不敢开口了。
儿子和死去的夫君一摸一样,光是看着那双眼睛就没底气。
江氏虚虚的扶额。
“没事……母亲就是关心关心你。”她尴尬的笑,捏着帕子在腿上拍了拍,“不耽误你时间了,去忙吧。”
晏含春从江氏的院子里走出来,偏头跟随从吩咐道:“打听一下,早上她和明秋说了什么。”
“是,大人。”
明秋用过膳就在院子里转起来,汤药的苦气从后方弥漫,她走过去。
院中专门建了给他熬药的屋子,近着后院的池子边,被竹子半掩着,瞧起来到不像是煮药的屋子。
她闻不惯着股味道,浓郁的苦,闻起来胸口都在发涩,咕嘟咕嘟地在药罐子里冒泡。
明秋看的有些呲牙咧嘴,默默的离开。
想到这样的气味她还要闻一辈子……
也不一定,如果他死得早,就可以不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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