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办法把他的魂找回来。”冯道人喃喃自语。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术士占卜。
术士入内景卜算,最擅寻踪问迹,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
他想起了前段时间,诸葛青松说过的话。
武侯派家主何等修为,不过是起心卜算太渊的事情,就遭了天机反噬,吐了血,差点伤了根基。连诸葛青松都扛不住,那些术字门的术士,就更不用说了。
“占卜不行……那巫觋的手段呢?”
冯道人又琢磨起来,巫觋通鬼神,招魂灵,或许能找出太渊的魂迹。
可无论是凉山的巫觋,还是东北的马仙儿,都离得太远了,就算真有厉害的手段,远水也解不了近渴,等找到人,太渊怕是早凉了。
转身看向站在门边的崔福生,冯道人的目光微顿。
崔福生双手紧紧交叉,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直直地盯着太渊的身影,时不时会闪过一丝茫然,眼神时不时恍惚一下,像是在想什么,又猛地回过神,嘴角扯出个僵硬的笑:“冯道长,先生……还有救吗?”
“唉……”冯道人轻叹了一声,走到崔福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崔,别太担心,你家先生修为高深,不会出事的。你接着好生照料,按时给你家先生擦身喂些汤水,别让外人进来打扰,等他魂体回来,自然就醒了。”
崔福生点点头,声音低低的:“哎,我晓得了,冯道长。”
冯道人不再多言,转身往外走。
崔福生站在院门口,看着冯道人的背影消失在雾里,又回头望了眼屋里静坐的太渊,双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腕,那里空空的。
他猛地晃了晃头,眼神又恢复了茫然:“先生,你快回来吧…”
第六日,崔福生如常劈柴,沉默的身影在院落间忙碌。
碎屑溅到他的衣服上,他也没像往常那样拍掉,只是盯着木柴断面发呆,眼神里的迷茫比前几日更重,偶尔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狠厉。
第七天,崔福生端着一盆温水走进太渊的房间。
水冒着热气,温度刚好。
他拧干毛巾,轻轻擦过太渊的脸颊。
从额头到下颌,他擦得很仔细,动作里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
擦完上身,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剪刀,这是前几日买物资时特意捎带的,刀刃磨得发亮。
他站在太渊身旁,小心地为太渊修剪略显凌乱的发丝。
修剪到最后,剪刀尖悬在半空,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剪刀上,反光晃了他的眼,他猛地眨了眨眼,眼神里的平静突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狰狞的狠厉。
崔福生手腕猛地一沉。
那柄刚刚修剪过头发的剪刀,携着一股压抑已久的狠厉恶风,对着太渊的心脏位置,狠狠扎了下去!
毫无征兆。
“嗤——!”
血光迸现。
“死吧!!”
崔福生原本温顺的面容瞬间扭曲如恶鬼。
一声低吼从其喉咙里挤出来,声音沙哑却带着刺骨的恨意。
“噗嗤——”
一道无形的磅礴之力轰然爆发,如怒潮击岸,悍然撞在崔福生双臂之上!
“咔嚓!”
骨裂之声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