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工作充满了希望和力量。张卫国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兵亲自出马检查车况。他打开发动机舱盖(虽然满是灰尘,但管线规整,没有泄露痕迹),检查机油尺(油液清澈,位置正常),查看电瓶接头(虽有轻微氧化,但连接牢固)。他用力按下车身,测试悬挂,仔细检查轮胎胎压和磨损(几乎全新)。
“车况看起来不错!封存得很好!电瓶可能没电了,需要搭电!”张卫国给出了专业判断。
“搭电没问题!仓库里有的是汽车电瓶!”吴磊立刻接口,眼镜片后的眼睛闪闪发光,他己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仓库里的资源对车辆进行必要的检查和加固了。“给我点时间,我能让它们动起来!”
陈默用力握紧了手中的车钥匙,冰冷的金属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种无比真实的、充满力量的希望感。他看向自己的队员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干劲。
“吴磊,抓紧时间检查车辆,做好出发准备!老张,组织人手,优先装车!太阳能板、蓄电池、取暖器、热水器、电脑设备、吴磊要的零件、还有林晚收集的那些生活物资,全部优先!空间有限,务必高效!”陈默迅速下达命令,声音充满了力量。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立刻投入到热火朝天的搬运和装车工作中。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强大的运输工具,效率瞬间提升数倍。沉重的太阳能板和蓄电池被小心翼翼搬上皮卡后斗,用绳索牢牢固定。电热水器和取暖器叠放整齐。吴磊一头扎进那堆电脑配件和电子元件里,如同掉进米缸的老鼠,飞快地挑选着他梦寐以求的“宝贝”。林晚收集的物资也被有条不紊地分类装车。
两辆皮卡的后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满,垒得如同小山。每一件装车的物资,都代表着堡垒未来多一分生存的保障。
就在陈默团队为满载而归做最后冲刺时,互助会那边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他们收集的主要是成箱的高热量食品(巧克力、压缩饼干、肉罐头)和大量的烟酒。几辆临时找到的平板推车和手推车己经被塞得满满当当。赵刚看着自己手下推着的“战利品”,又瞥了一眼陈默团队那两辆正在被各种“硬核”生存物资迅速填满的崭新皮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和嫉妒。但他很快掩饰了下去。
“赵哥,咱们这就…撤了?”猴子看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其他物资,尤其是那些崭新的家电和工具,有些不甘心地问。他怀里还抱着两条刚拆出来的软中华。
“撤!”赵刚斩钉截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凶狠。“这些玩意儿(指陈默他们收集的)有个屁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药嗑?我们有更重要的事!”
他的目光越过堆积的货箱,投向仓库巨大的窗外,那个方向,正是金山制药公司的厂区轮廓。那里,有他们此行的真正目标——那些能制造出让人沉迷、让人疯狂、也能让人在绝望中暂时忘却痛苦的“神药”的原料。那才是互助会的根基,是教主控制人心的法宝,也是赵刚巩固自己地位的关键。
“把东西搬出去装车!动作快!”赵刚厉声催促着手下。互助会的成员虽然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那些名酒和香烟,但在赵刚的积威下,还是迅速行动起来,推着满载烟酒食品的推车,向仓库出口走去。
林小满推着一辆装满了罐头的推车,走在队伍中间。在经过陈默团队热火朝天的装车区域时,她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她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他正和吴磊一起,小心翼翼地将一台沉重的逆变器抬上长城炮的后斗,侧脸上沾着油污,额头上布满汗珠,但眼神专注而明亮,充满了为家园奋斗的坚定力量。
那一刻,林小满的眼神极其复杂。有羡慕,有渴望,有挣扎,也有一丝几乎要溢出的悲凉。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那个团队的一员,为了生存的希望而挥洒汗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推着这些毫无意义的享乐品,走向一个更深的、由毒品和疯狂编织的泥潭。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陈默下意识地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林小满的心脏猛地一跳,她迅速低下头,避开了陈默的目光。她咬紧了下唇,推着推车,加快了脚步,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只是在她低头匆匆走过的瞬间,陈默似乎看到她飞快地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
“陈队长,收获不小啊。”赵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调侃,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在那些太阳能板和取暖器上刮过。“看来你们是打算在堡垒里过神仙日子了?”
陈默放下手中的绳索,站首身体,平静地迎向赵刚的目光:“都是为了活下去。赵队长不也多的是好烟好酒,回去足够快活一阵了。”
“哈哈,快活?”赵刚怪笑一声,眼神陡然变得阴鸷,“这世道,快活?那是毒药!麻痹自己的毒药!”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自己队伍推车上的那些烟酒,随即目光又转向金山制药的方向,声音压低,带着一种狂热和残忍交织的意味:“真正能让人‘快活’的,能让人忘记这操蛋世界的,在那儿!那才是硬通货!那才是力量!”
他不再看陈默,仿佛刚才的话只是自言自语。他猛地转身,对着己经走出仓库的手下吼道:“磨蹭什么!去金山制药!动作快!天黑前必须搞定!”
互助会的队伍推着满载烟酒食品的推车,吵吵嚷嚷地离开了苏宁云仓的大门,身影很快消失在仓库外弥漫着尘埃和淡淡尸臭的铅灰色天光下。
仓库里,只剩下陈默团队搬运和装车的声响,以及两辆皮卡后斗里不断增加的、象征着希望的物资。
陈默站在原地,看着赵刚他们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赵刚最后那几句话,像毒蛇的信子,在他心头留下了一丝冰冷的寒意。金山制药…毒品原料…他仿佛看到了一片更加污秽、更加危险的泥沼,而赵刚他们,正兴高采烈地投身其中,并且会将这污秽扩散开来。
“陈默,最后一箱物品装好了!”林晚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站在五十铃皮卡旁,后斗己经被各种物资塞得严严实实,连车顶行李架上都捆扎着几卷防雨布和备用轮胎。
陈默深吸一口气,将那份寒意暂时压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带着这些宝贵的物资安全返回堡垒。他看向自己的团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满载而归的兴奋和干劲。
“检查固定!吴磊,车怎么样?”陈默大声问道。
“一切OK!油料充足!随时可以出发!”吴磊从长城炮的驾驶室里探出头,兴奋地比了个大拇指。
“好!”陈默的目光扫过张卫国、林晚、李三,最后落在那两辆如同钢铁骡马般满载着生存希望的皮卡车上,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今天天色己晚!就地露营!明日一早准备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