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三十三章 剑修林玄（第1页）

雪山的风像千万把冰刀刮过脸颊。林远跪在祭坛边缘，灵剑插在面前雪地里，剑身的莹白光芒正在消退。右臂的晶体化部分己经蔓延到肩膀，灰白僵尸斑块与蓝光在锁骨位置形成拉锯战。

"擅闯时序宗禁地者，斩。"

声音从头顶传来。林远抬头，看见祭坛中央站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同样的眉眼轮廓，同样瘦高的身形，只是对方一袭白衣被血染成绯色，眼中不含半分人性温度。

修士林玄。

他手中的青锋剑泛着冷冽寒光，剑脊上刻着七道凹槽。当剑尖指向林远时，凹槽依次亮起灰白色的光，与青松村僵尸眼中的色泽完全相同。

"等等！我不是——"

林远的解释被迎面而来的剑气打断。他本能地拔剑格挡，双剑相击的刹那，记忆碎片如高压电流般贯穿两人：

深海实验室里，数十个培养舱同时爆裂；青铜门前，七个穿白大褂的人被锁链吊起割喉；而现在，雪山之巅的雪突然变成血红色。。。。。。

林玄首次露出惊愕表情，后撤半步："你是。。。认知污染体？"

"我是林远！和你一样的——"

第二剑来得更快。这次青锋剑首接劈开灵剑，在林远胸口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奇怪的是没有血流出来，只有蓝光从伤口裂隙中渗出。

"时序宗第一条戒律。"林玄的剑尖抵住林远喉咙，"斩尽世间相似形。"

剑锋刺入的瞬间，林远右臂的晶体突然爆裂。无数蓝色光粒在空中凝成苏映雪原型的全息影像——她被困在某个透明舱室里，机械臂正在拆解自己的义眼。

林玄的剑势微不可察地滞了滞。

就是这毫秒的破绽！林远用膝盖猛击对方手腕，同时晶体右臂抓住青锋剑刃口。皮肤被割裂的疼痛中，更多记忆双向奔涌：

青松村祠堂里，祖父将某种装置植入幼年林子明后脑；深海实验室主控台，林远（程序员版）输入终止密码；而现在，修士林玄的剑槽第七道灰光突然熄灭。。。。。。

"你胸口。。。也有烙印？"林远喘息着指向对方。

林玄的白衣领口在打斗中松开，露出相同的钥匙形疤痕，只是他的疤痕里嵌着块灰白物质——正是第七齿轮的碎片。

"赝品。"林玄突然暴怒，青锋剑舞出七道残影，"时序斩！"

每一剑都精准劈在林远右臂的晶体关节处。第七剑落下时，整条手臂应声断裂，却在落地前化为光流重新汇聚。更可怕的是，新生的手臂上浮现出青铜门符文，指尖延伸出僵尸特有的青黑色指甲。

"量子态肉身。。。"林玄第一次后退，"你究竟融合了几个世界的规则？"

回答他的是雪山突然的震动。祭坛中央裂开缝隙，露出下方冰封的密室——里面整齐排列着七口透明棺材，每口棺材里都躺着个穿白大褂的"林远"，胸口插着青锋剑的复制品。

"这是。。。。。。"

"时序宗历代掌门。"林玄的声音突然空洞，"斩却七情六欲，方可冻结时间。"

他扯开自己的衣襟。心脏位置有个透明的晶体罩，里面悬浮着灰白色的第七齿轮碎片，正以与林远右臂相同的频率脉动。

林远突然明白了：每个棺材里的"林远"都曾是这个维度的自己，而修士林玄通过不断斩杀情感成为活体容器，用第七齿轮碎片维持世界不坠。

"你杀的不是相似形。。。"林远拖着残破的身体爬向密室，"你杀的是自己的可能性。"

青锋剑再次举起，这次对准了林远的后心。就在剑刃落下的刹那，某个记忆碎片突然在林玄脑海中炸开——红鞋女孩站在八个太阳下，将蜡笔画贴在他剑上：「去找穿红鞋的我」。

剑锋诡异地偏了三寸，擦着林远脊椎刺入雪地。

雪突然停了。

林玄单膝跪地，剑槽里的灰白物质剧烈翻涌。他机械地摸向心脏部位的晶体罩，里面第七齿轮的碎片正在变黑。

"情感变量。。。污染。。。"他的声音开始断续，"师尊预见过。。。这一刻。。。"

林远挣扎着爬过去，用晶体右臂按在对方胸口。两种能量接触时，雪山之巅浮现出三重幻影：

现代地球的黑塔总部，陆沉正将液态金属臂插入主控台；青松村古宅地窖，铜镜映出苏映雪被锁链束缚的画面；而现在，修士林玄的心脏与林远的右臂之间，一道青铜门虚影缓缓开启。。。。。。

"跟我来。"林玄突然抓住林远完好的左手，青锋剑插入祭坛某处裂隙，"师尊要见你。"

剑身发出嗡鸣，祭坛开始旋转下沉。林远看到修士的身体逐渐恢复常态，第七齿轮碎片的黑化似乎被暂时抑制。

"为什么改变主意？"

林玄没有回头，但声音里多了某种复杂的东西：

"因为那幅画。。。红鞋女孩给的蜡笔画。。。师尊书房里也有一幅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