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八章 余波暗涌（第1页）

警笛的锐响逐渐远去，留下小巷一片狼藉和心有余悸的沉寂。看热闹的人群被警察疏散，只剩下零星几个摊主探头探脑，脸上写着后怕与八卦。

唐雨柔的哭声渐渐低下去，变成压抑的抽噎，肩膀微微颤抖。晓雯也好不到哪去，脸色苍白地靠在一旁。小丫头手足无措地站着，眼里噙着泪花。

秦渊半蹲着，笨拙却稳定地拍了拍唐雨柔的背，目光快速扫过她周身，确认除了擦伤和惊吓并无大碍。“没事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林薇指挥着同事拍照、取证、拉警戒线，雷厉风行。她走到那辆被迫充当路障、侧面有着明显刮擦痕迹的SUV前，仔细查看。车里空无一人，钥匙还插着。她戴上手套，拉开车门，车内没有任何个人物品，干净得过分。

“查这辆车，立刻！”她对技术队的同事吩咐，眉头紧锁。这种专业级的抹除痕迹，绝非普通匪徒。

她又走到黑色轿车急刹和倒车的位置，地面上轮胎摩擦出的焦黑痕迹清晰可见。她蹲下身，用手指蹭了蹭，放在鼻尖嗅了嗅，除了橡胶灼烧的臭味，似乎还有一丝极淡的、不属于普通车辆的化学制剂味道。

她的心沉了下去。这不是临时起意的犯罪，而是一次经过周密策划、行动果断、撤退迅速的精准行动。目标……她看向被秦渊扶起来的唐雨柔，一个女学生？为什么？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秦渊身上。他正低声对唐雨柔说着什么，侧脸线条冷硬，看不出太多情绪，但扶着女孩的手臂稳如磐石。

刚才那电光火石间，他用身体挡住两个女孩视线的细微动作，以及那个逼停轿车的“清洁工”拦截他时的专业步伐……无数疑点在林薇脑中盘旋。

“林警官，”秦渊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我先送她们回去休息。如果需要笔录，晚点我可以带她们去派出所。”

林薇站起身，打量了他一下，又看看惊魂未定的两个女孩，点了点头：“保持电话畅通。有需要我会联系你。”她顿了顿，补充道，“自己……也小心点。”

秦渊嗯了一声，搀扶着唐雨柔，示意小丫头照顾一下晓雯，朝着巷子深处的出租屋走去。

看着他们消失在单元门洞后，林薇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走到僻静处，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内部号码。

“头儿，是我，林薇。申请权限，深度核查一个人，‘老秦记’烧烤摊主，秦渊。对，就是昨晚那个案子的事主。我怀疑他牵扯进的事情，不简单。”

……

秦渊的出租屋很小，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但收拾得异常整洁，甚至有种刻板的秩序感。

他把唐雨柔和晓雯安顿在唯一的沙发上，倒了温水。小丫头懂事地烧水煮面。

“渊叔……那些人，是不是找错人了？”唐雨柔捧着水杯，手指还在发抖，声音带着哭腔，“他们是不是想抓晓雯？”

晓雯立刻拼命摇头，吓得说不出话。

秦渊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们对面，目光平静：“别瞎想。就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混蛋，可能是报复社会，也可能是寻仇找错了人。警察会查清楚的。”

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刻意淡化了其中的针对性。

“可是……可是那辆车明明就是朝着我们撞过来的……”唐雨柔不是那么好糊弄，回想起那一幕，依旧浑身发冷。

“开车的可能酒驾或者毒驾，神志不清。”秦渊语气肯定，“以后晚上尽量别一个人出来，放学早点回学校。”

他拿出一些药膏，递给她们处理膝盖和手肘的擦伤。他的动作很熟练，清洗、上药、包扎，一气呵成，比许多护士还专业。

唐雨柔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布满薄茧和细小伤疤的大手灵巧地动作着，忽然问：“渊叔，你以前……是不是也是警察？或者当兵的？”

秦渊缠绷带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嗯，当过几年兵。”

“特种兵吗？”晓雯忍不住插嘴，眼睛还红着，却冒起了好奇的光，“就像电影里那种，一个能打几十个的？”

秦渊没回答，只是打好最后一个结，站起身：“面快好了，吃完我送你们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