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70章 神药活万民（第1页）

南中的天，孩儿的脸。前一刻尚且烈日当空，下一刻便能乌云密布，泼下倾盆大雨。连绵的雨季如期而至，空气中仿佛能拧出水来，湿热交加，万物霉腐。这滋养了莽莽丛林的雨水，也带来了最令人恐惧的梦魇——瘟疫。

瘴疠之气在雨水的催发下，变得愈发浓烈和诡异。不再是固定的山谷，而是随着水流、风向，无声地弥漫开来。这一次，遭殃的不仅仅是人生地不熟的汉军。

尽管刘谌早己未雨绸缪，凭借系统的《瘴气防治手册》和充足的避瘴丹、驱虫散，汉军中的发病率被压到了极低的水平，但终究无法完全隔绝这大自然的无形杀手。营中偶尔还是会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或是有兵士突发寒热，被迅速移入单独设立的“疫病隔离营区”进行治疗。

然而，与汉军这边井然有序、有效控制的局面相比，散居在山林各处的蛮族部落，则陷入了真正的灭顶之灾。

他们世代居住于此，对瘴疠虽有适应，却缺乏系统性的防治手段。这一次的瘟疫来得格外凶猛，症状多为高热不退、上吐下泻，继而浑身浮现红疹或黑斑，壮健者三五日便可能油尽灯枯，老弱妇孺更是成片倒下。各个寨落里，日夜都能听到痛苦的呻吟和悲戚的哭嚎，焚烧尸体的黑烟在不同山谷间袅袅升起，如同死亡的旌旗，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孟虬的大军同样未能幸免。分散游击的战术在瘟疫面前成了致命的弱点，各股队伍之间疫情相互传播，缺医少药，士气低落到了谷底。孟虬本人焦头烂额，他可以用刀剑逼迫勇士作战，却无法命令病魔退散。

这一日，刘谌正在中军大帐听取医官关于营内疫情控制的汇报，斥候带来了附近蛮族寨落的惨状。

“……秃龙洞寨，十室九病，死者己逾百人，寨中巫祝跳神祈禳无效，人心惶惶。”

“……银冶洞亦如此，甚至更烈，据说连水源都被污染了。”

诸葛瞻眉头紧锁：“殿下，蛮族疫情如此严重，恐会波及我军。是否下令加强封锁，严禁任何蛮人靠近我军营地？”

这是一个符合常理的建议。置身事外，避免被传染，是乱世中最常见的自保之道。

然而，刘谌沉默片刻，却缓缓摇头。他目光扫过帐外阴沉的天色，仿佛能穿透雨幕，看到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蛮族妇孺。

“隔离，可保一时平安，却会种下百年仇恨。”刘谌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孟虬之叛，在于其野心。然南中百姓何辜？他们受战乱之苦，又遭瘟疫之劫，若我季汉见死不救，与蛮横掠夺之强盗何异？日后即便平定南中，这见死不救的恨意，又如何消除？”

他转过身，看向随军医官首领王太医：“王太医，我军中药物，可还充足？”

王太医连忙躬身：“回殿下，避瘴丹、驱虫散存量尚可，按殿下之前提供的方子熬制的‘防疫汤’也每日供应全军。至于治疗此次瘟疫的‘清瘟败毒散’所需药材，殿下之前赐下的配方中几味主药，箱中存量颇丰，辅药亦可就地采集部分，支撑数月当无问题。”

这些“配方”和“存量颇丰的主药”，自然都来自于刘谌的系统兑换。那“清瘟败毒散”更是系统提供的特效药方，针对此类湿热瘟疫有奇效。

“好。”刘谌下令，“即刻抽调一半医官，由你亲自带领，再拨两百麒麟卫护送，携带足够药物，分为数队，前往疫情最重的几个蛮族寨落。”

帐内众人皆是一惊。连张遵都忍不住道：“殿下，这……深入蛮寨，风险太大！且不说瘟疫凶猛，万一蛮人恩将仇报……”

刘谌抬手止住他的话，目光锐利：“麒麟卫需全副武装，既为保护，亦为震慑！但医官入寨，需明确告知，此乃北地王刘谌，不忍南中百姓受瘟疫之苦，特遣医送药，分文不取，只为活人！”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若有寨子敢于伤害我医官一人，孤必令其寨鸡犬不留！但若有寨子接受救治，则需遵守我医官指导，隔离病患，清洁水源，焚烧秽物。此乃军令！”

命令既下，汉军营地立刻行动起来。尽管不少将领和兵士内心忐忑，但军令如山。王太医率领着数十名面色坚毅的医官和学徒，在两百名玄甲持弩的麒麟卫护送下，分作数队，毅然决然地冲入茫茫雨幕，向着那些被死亡阴影笼罩的蛮族寨落行去。

起初，当全副武装的汉军出现在寨子外时，引起的是一片恐慌和敌意。蛮兵紧张地拿起武器，妇孺惊恐地躲回竹楼。他们以为汉军是来趁火打劫，或者干脆是来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