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芙拉米女士的话,克劳德只能如实相告。
“这确实应该归功于莱昂纳镇长,他一首以来都在竭尽全力地限制白灯塔的行为,不遗余力地想办法减少白灯塔对人类情感和记忆的吸取。不过,我们的话题似乎有点偏离主题了。我想说的是,我这位朋友其实是白灯塔根据记忆和情感重新塑造出来的一种异常存在。我记得菲拉普曾经说过,他们这种情况的异常被称为异化的依附型异常,大概就是这个名字吧。”
芙拉米女士点了点腿,肯定地说:“没错,也可以叫做依附型异化异常,怎么称呼都可以。一般来说,依附型异常本质上只是异常能力的一种展现形式,它们本身并不具备真正异常的能力。然而,像你那位小朋友这样的情况就比较特殊了。由于某些原因,他从原本只是异常能力的状态彻底转变为了异常本身,这种情况我们就称之为依附型异化异常。”
克劳德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表示自己明白了。紧接着,他继续说道:“我这位朋友,她曾遭受过白灯塔的控制,那是一段极其痛苦的经历,状况一度非常危急,甚至差点让她失去生命。然而,幸运的是,另一个名为丽莎的异常出现并拯救了她……”
正当克劳德思索着该如何解释关于丽萨的问题时,芙拉米女士却抢先一步说道:“丽莎,我在报告中也看到过相关内容。据我所知,她是皮特·韦恩先生在异常状态下,其心脏所映射出来的异常体。说实话,如果不是我实在太忙抽不出身来,我真的非常渴望能亲自见一见这位异常。她实在是太罕见、太独特了。要想创造出像丽萨这样的异常,所需要满足的条件简首是异常苛刻。”
克劳德不禁回想了一下,仔细琢磨起来,确实如芙拉米女士所言,丽萨的存在需要三西种不同的异常同时存在,而且这些异常的能力还必须相互契合、相辅相成,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孕育出像丽萨这样的特殊存在。如此看来,丽萨的确是一种极其稀有的异常。不过到这里克劳德发现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芙拉米女士似乎非常容易将话题扯远了……
“总之……丽萨帮助了我这位朋友,让其体内白灯塔的力量不至于摧毁她。但现在的情况是……要不您放我出去,我给您看一下她的头发,也许您就明白了。”
“是这根吗?”芙拉米女士从虚空中拉出了一条带着微微白光的白发丝。
“对,就是这个,但他应该在我的兜里。”克劳德一愣。
“我说过,在我的世界里,我无处不在。”芙拉米女士继续说道:“这根发丝很有意思,它同时具有两种异常的表现,正如你之前所描述的那样。而且,我可以确定,它确实受到了某种影响。”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克劳德,再次问道:“她的源体就是白灯塔吧?”
克劳德连忙点头,“是的,没错。”
芙拉米女士满意地点了点头,“嗯,我就知道。异常在衍生体上出现的情况虽然很少见,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相比起你今天问的其他问题,这个概率还是要高一些的。”
她的话语让克劳德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焦急地问道:“那她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芙拉米女士解释道:“很明显,她现在的状况是因为有一部分来自源体的力量没有被完全排除掉。只要将这些残留的力量清除掉,她应该就会恢复正常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听到这句话,克劳德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点好消息了……”
芙拉米女士用那十几只眼睛看着克劳德,她发现这男人身边出现了太多低概率事件。虽然她说这个事情概率并不是特别小,但即便如此博物馆存在了这么久,她也就遇到了不到二十例。
而像是丽莎这种存在只有两个,其中一个还不在博物馆,在耀素教会了。而至于像克劳德这种被异常意识感染的人类,她只见过五个,克劳德是第六个,但她没有说的是,前五个死的都很惨……
能从三个灾难级异常的战争里活下来就己经是极低的事情,现在又多了这么多,芙拉米女士开始怀疑克劳德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这种幸运度明显不正常,甚至难以说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克劳德先生,您这位朋友的问题我可以解决,但您能帮我一件事情吗?”芙拉米女士问道。
“什么事?”克劳德抬起头看向她。
随即,芙拉米女士开始在虚空之中拉出大量蛛丝,然后快速快速编织起来,速度之快让克劳德眼花缭乱。十几分钟后,一个巴掌大小的护符静静地悬浮在空中,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它由无数蛛丝紧密编织而成,那些蛛丝细如毫发,却又坚韧异常,相互缠绕、交错,形成了一个结构极其复杂的网状物。
护符的颜色呈现出一种暗淡的灰白色,蛛丝闪烁着微弱的光泽,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护符的边缘参差不齐,有些蛛丝还延伸出来,像是一条条细长的触手,随时准备抓住靠近的东西。当克劳德试图仔细观察这个护符时,会发现它的结构复杂得让人头晕目眩。那些蛛丝相互交织,形成了无数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孔洞和节点,仿佛是一个迷宫。
“将它贴在你的身上,任何地方都可以。别担心,这东西只有一个能力,收集信息。比如它可以记录你身上的有关感染方面的事情,也或者是其他的事情。带着它,如果有什么你想不起来或者遗漏的事情,它都会记录下来。只要你想看,你就将它贴在你的眼睛上,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克劳德看着这个护符,心里不断地衡量着利弊,但最终他还是选择拿着它。他有太多拒绝的理由,但两点他拒绝不了,一是月兰女士的事情,二就是感染。不得不说,芙拉米女士用的是赤裸裸的阳谋,他在芙拉米女士面前愚笨的就像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