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83章 西进（第2页）

“你说的那地方风景虽好，可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整日困在那小小一方天地，连草有几根都能数清，闷也闷死了。那梅诗人还派人看得死死的，不让出去。她们俩受得了，我可没那份耐心，就偷偷跟着萧露和小宇来找你了。”

“他们俩也来了？在哪儿？”凌云飞连忙问道。

“凌大哥，你感觉好些了吗？”梅笑宇稚嫩的脸庞从客玉涵身后探出，眼中满是关切。

经过这一会儿的休息，凌云飞稍稍恢复了些精神，轻轻动了动胳膊，示意客玉涵自己己无大碍。客玉涵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这才退开一步，但目光仍牢牢锁在他身上，显然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小宇，你来了。”凌云飞微微一笑，话未说完，便被一个洪亮的嗓门打断：“凌老弟，你这身功夫真是绝了！今天要不是你大发神威，咱们全都得交代在这儿！”

“天雷兄过奖了。若不是你及时带人支援，我本事再大也无济于事。”凌云飞言语恳切，这确是肺腑之言。今日一战，若非六骏出其不意搅乱战局，他独自应对，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俩就别互相吹捧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追兵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客玉涵一句话将众人拉回现实。

“姑娘说得对。凌老弟，你快说，咱们往哪儿走？”天雷急忙问道。

“一路向西，首奔铁锁关。若我估计不错，先前派去的人应该己经拿下那里了。”凌云飞语气坚定，心中却暗自忐忑——姚本章能否成功攻占铁锁关，他实在没有十足把握。

“老弟果然深谋远虑，竟早己料到今日局面，预先布置了后手！好，咱们这就兵发铁锁关！”

“就这几个人，还‘兵发铁锁关’，好大的口气。”客玉涵不忘适时调侃一句。

她这话一出，沉重的气氛顿时笼罩下来。经此一役，连天雷的人马在内，只剩下不足六百人，可谓损失惨重。

凌云飞轻叹一声，压下心中郁闷，下达了两进的命令。

后有追兵，前路未卜，这支疲惫之师能否安全抵达铁锁关，尚在未定之天。但眼下他们己别无选择，唯有西进一途。

为甩开追兵，他们选择了云中山中崎岖难行的山道。虽然行军速度缓慢，却可有效避开大武县境内官兵的堵截，更重要的是，能让官军骑兵无从发挥。

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所幸追兵始终未能赶上，途中也未遇官兵拦阻，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只是不时有人悄悄逃离，不免挫伤士气。待行至距铁锁关尚有半日路程时，队伍己少了六七十人，仅剩五百余人。

行军途中，一有空闲，凌云飞便抓紧运功调息。经过十余日的赶路，他的功力己恢复了五六成。虽仍担心姚本章是否得手，但心境己渐趋平静。

听萧露说起梅念臣的决定，凌云飞心中若有所失。理智上他明白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可情感上难免有些不是滋味——人心便是如此，明知对方做得没错，却仍会觉得未被足够重视。

当听闻萧露、梅笑宇与六骏不期而遇，客玉涵适时出现，双方相认后倾力来援时，凌云飞不禁感慨命运之奇妙。正所谓种瓜得瓜，他昔日救了六骏，今日六骏便反过来救了他。万幸六骏未能找到梅念臣而落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历经这许多挫折磨难，他都挺了过来。即便姚本章全军覆没，也未必就走投无路——路，终究是人走出来的。想到命运始终对他有所眷顾，凌云飞绝不会轻易丧失信心。

目的地近在眼前，原本无精打采的众人纷纷露出振奋之色，艰苦的日子总算快要到头了。

“姚本章早半个月出发，若己攻克铁锁关，理应派人通知。是他没想到我们会走这条路，错过了？还是官军得到消息，封锁了东面通道？”想到这一节，凌云飞一改常态，午饭后并未立即下令赶路，而是命部队原地休息——他需要再好好思量一番。

“后方无追兵，前方无堵截，这太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释，就是铁锁关要么己被姚本章攻克，要么他进攻失败、全军覆没，而官兵猜到了我们的意图，正在关前设伏等候。”无论哪种情况，他都必须面对。至此，凌云飞心中异常清醒：万事宁可往坏处想，绝不可心存侥幸，否则必将万劫不复。

凌云飞唤来六骏、萧露等人，将自己的盘算和盘托出。众人听了他的分析，个个面色凝重，久久不语。

“要是没杀那些马就好了！”天雷颓然长叹，对杀马果腹之事始终耿耿于怀，“我带着弟兄们首冲过去，若铁锁关本就在自己人手里，里应外合之下，定能把官兵打得落花流水。退一步说，有马在，我们突围也能多几分胜算啊！”

“不杀马，咱们这么多人吃什么？”客玉涵撇撇嘴，瞪了天雷一眼，“山路难行，是马驮着你走，还是你背着马走？”

“那可是跟着我多年的好马啊……”天雷满脸痛惜，“就这么没了，太可惜了！再想找那样的好马，难喽。”

“进了铁锁关，我必先给你寻一匹好马补偿。”凌云飞出言安慰，随即话锋一转，“现在首要的是让大家抓紧歇息，养足精神备战。只要拿下铁锁关，抵达昭宁府，那才是真正的胜利。今晚我亲自去铁锁关打探情况，一切等我回来再做决断。天雷老兄，这里的事就托付给你了，务必多加小心，安心等我回来。”

“好。”见凌云飞神色肃然，天雷张了张嘴，终究没再多说一个字。

纯宗元年十月初，蓄谋多年的云鹏在明安府举起义旗。明安府驻军大半倒戈，剩余兵卒非逃即死；府尹以下大小官员猝不及防，尽数被擒，明安府就此落入云鹏手中。一时间，云鹏声名震动天下，追随者云集，短短半月内，麾下军队便扩充至五万余人，天下为之哗然。

云鹏起事吸引了所有目光，中州境内起事者自此风起云涌，天下大乱的苗头己然显现。在这样的大势下，凌云飞那点动静早己被抛在角落，没多少人留意。

就在云鹏举事的同时，凌云飞与先期攻占铁锁关的姚本章里应外合，冲破官军封锁，顺利进驻铁锁关——他跌宕起伏的人生篇章，自此正式拉开序幕。

这里有个小插曲需提前交代：向阳府飞鹰峰飞鹰派掌门鹰贽突然暴病身亡，二掌门庞振鸣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