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59章 角逐（第1页）

伸手拉过手下牵来的马匹，他翻身跃上马背，双腿一夹，纵马前奔，瞬息间掠过乌鲁，冲入对方来时的通道。

“放箭！”青年低哑的怒吼在呼啸狂风中微微变调，却足够清晰。帐篷里传来一声惊呼：“小心！”孤冰雁听到这两字，脸上也顿时失色。

敌人纷纷摘弓搭箭的刹那，凌云飞抢前两步，挡在孤冰雁身前，低声急道：“毁些解药给他看！”

箭如扇面扑来，圆心正是凌云飞与孤冰雁。

凌云飞冷然一笑，再次旋身飞转。面对强敌，他毫无保留，全力施为。最初数十支长箭及身的瞬间，他己化为一团模糊的影子，周身飞雪仿佛挣脱风束，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一个昏黄的圆筒凭空出现，将他完全笼罩。箭矢一触即被带偏，纷纷附入旋转的箭流之中，无一漏网。

这前所未见的奇景，震慑了在场除孤冰雁外的所有人。他们目瞪口呆，骇然失色，再不敢妄动。

西戎国立国于苦寒之地，民众深知自然威能，年年盛大祭拜，祈求宽恕。与睿丽王朝尊道教为国教不同，此地普遍信佛，盼佛法降服自然，带来安宁。同时，他们亦崇拜博纳赫彦之神——传说中神通广大、勇猛善战，被视为圣尊与保护神。正因崇勇尚力，一见这非人所能及之景象，众人皆惊慌失措，几将凌云飞视若神明。想及得罪此等人物的后果，更是不寒而栗。

“别怕！这是邪魔幻象。给我放箭，诛杀此獠，为民除害！”青年厉声喝道。

“且……”孤冰雁“慢”字未出口，凌云飞牙关一咬，体内飞速运转的“螺旋真气”猛然一顿，借侧身之势携惯性沿右身暴射而出。一转之间，箭雨成扇，反射敌阵。

为求最佳效果，凌云飞在真气运转至巅峰时，强行以意念遏止一息。如此高速运转的真气骤停，逆武常理，几同自杀。若非他经历过地牢奇遇，经脉五脏远超常人，此刻早己筋脉尽断、五脏俱碎。

脏腑收缩伸张，剧痛难忍；经脉忽胀忽缩，如受万针攒刺。箭去如电，内圈敌人未及反应，己中箭倒飞，落地时或一声惨嚎，便告殒命。

凌云飞简单一招，令严整的圆阵缺了一大弧。他强咽下涌至喉头的热血，西周死寂，耳中嗡鸣，仿佛与世隔绝。就连紧贴身后的孤冰雁，也似遥不可及。

弧线上尚余几名幸存者，目光呆滞、浑身发抖，强立原地。若非军令如山，早己逃窜。稍靠内处，一人正匍匐后退，正是乌鲁。他距凌云飞最近，侥幸逃生全凭鹰一般的敏锐。他一边爬行，一边回望，只恨体沉无翼，不能速离这神魔般的人物。

“放……”箭字未出，有人高喝：“且慢！”孤冰雁应声闪出，将数粒药丸搓成粉末，扬手散于风雪中，踪影全无。

“你所服毒药名为‘九死夺魂丹’，临死前会痛昏九次。若再放一箭，就等着尝尽无边痛苦。”孤冰雁语声平淡，却如当面而言，“你若自信能令我来不及毁尽解药，大可下令。”

“箭”字久久未出，显然被她一举一言堵了回去。

“撤！”青年声音再响，却己失咄咄之势，略显无力。

“慢着！”乌鲁爬起身，不及拍雪，颤声大喊。

青年冷语：“怎么？你若舍不得此地，便留下罢。”

“您就这么信他们定给解药？若他们食言，如何是好？”

“不信又能如何？难道你有良策？”青年语带讥讽，率众没入风雪。

乌鲁目光越过凌云飞，恨恨瞪向孤冰雁，冷声道：“若你等背诺，上天入地，我必不放过你们。”言罢拨马欲走。

“慢着！”孤冰雁轻喝。

乌鲁身形一颤，不敢回头：“还想怎样？”

“这许多人因你一己私欲丧命，你竟任其暴尸风雪，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