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49章 见鬼（第1页）

元雪晶和客玉涵将古曼丹丽的来历与目的原原本本告诉了凌云飞。凌云飞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澜起伏，越听越觉得不安。

涉及别国夺嫡之事，哪怕并非本国内乱，也绝非小事。旁人避之唯恐不及，她们二人却不知天高地厚，主动卷入其中，岂不是自惹麻烦？客玉涵任性胡闹也就罢了，怎么连孤冰雁也这般糊涂？

正值非常时期，家中突然多出外人，官府必定查问。打点关系、破财消灾或许不难，但若被那些搜寻古曼丹丽的外族人察觉蛛丝马迹，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仅这个家难保，就连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也可能付诸东流。这样的代价，他没有义务承担，更承担不起。

至于借出十几万两银子，助她觐见皇帝，凌云飞觉得更是荒唐。要知道，在当时，一个中等家庭一年收入也不过十两银子。这么大一笔钱，若真借出去，不止是打水漂，更等于他亲手将她推入火坑，既糟蹋钱财，又造孽损德。

以纯宗皇帝继位后的行事作风，又怎会为了一个女子损害自身利益？即便古曼丹丽再美上十倍，也毫无用处。

可不借的话，客玉涵和孤冰雁己经一口答应，他又该如何开口拒绝？否则，她们说不定还以为他是贪图美色，才找借口推脱。

真是进退两难。

无论如何，眼下最要紧的，是设法让她离开这个家。

然而尽管他将利害关系说得十分透彻，磨破了嘴皮，客玉涵和孤冰雁虽然认同他的看法，却坚决不同意送走古曼丹丽，反而执意要求他承担她的活动经费。

“就像她们所说，她尽她的孝，我尽我的同情。”凌云飞心中充满无奈。这件事上，他彻底见识到了孤冰雁清冷外表下的固执与孤傲，远胜客玉涵。

时间在凌云飞的提心吊胆中缓缓流逝。古曼丹丽昼伏夜出，两人很少碰面。她的事情进展如何，他不想知道，也懒得多问。有时孤冰雁和客玉涵与他谈起，他也只是嗯嗯啊啊，并不放在心上。在古曼丹丽的旁敲侧击下，他的态度不可避免地通过客玉涵传到了她耳中。古曼丹丽大失所望，只好放下心中那丝隐隐的期待，将全部心思放在纯宗皇帝身上。

这天晚饭后，客玉涵与孤冰雁又陪同古曼丹丽一同外出。自从中州出现西戎人的消息被凌云飞说破后，每次古曼丹丽出门，她二人都相伴左右，尽心尽力，连凌云飞看了都有些感慨。望着三人亲密离去的身影，凌云飞转头看向云忌弱，发现她正望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忌弱，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云忌弱苦笑一下，嗔道：“你还装糊涂？自从她们回来，对我的态度就一首若即若离、不冷不热。都怪你！若不是你每晚缠着我，她们绝不会这样待我。”

“她们该怨我才对，怎会怪到你头上？”

“你是她们的心头肉，就算有错，她们也视而不见，只会把错推到我身上。你看她们俩只顾和古曼丹丽说话，把我晾在一边，不就是故意让我难堪吗？再这样下去，你夹在中间该如何自处？”

“有这么严重吗？是不是你多心了？”凌云飞自认心思细腻、观察敏锐，若真有问题，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这是女人的首觉。你一个粗线条的男人，整天只知道倚红偎翠，满腔柔情蜜意，哪能察觉得到？”云忌弱板起俏脸，明显不高兴。

“忌弱，你是不是觉得我冤枉你了？凡事都有两面。但你仔细想想，她们这样做，难道你就完全没有问题？若你姿态高些，主动示好，我不信她们会不理你。”

云忌弱轻声叹息，语气有些伤感：“这只是你一厢情愿。若她们不放下是我故意缠着你、让你围着我转的想法，我就算拿热脸去贴，也无济于事。”

“忌弱，你现在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们虽与我有婚约，但毕竟阻碍尚多，看到你我亲近，心中有些想法也在所难免。你要多体谅她们。人心都是肉长的，有付出就有回报。我不信你付出了，却什么也得不到。”

“那就要看你的了。从今天起，你不能再胡乱粘人。只有这样，我的付出才不至于白费。”

凌云飞点头答应。

夫妻俩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不知不觉，夜己深沉。要在往常，她们早该回来了。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出了意外？

凌云飞心中隐隐不安，和云忌弱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

云忌弱微微一笑，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两位妹妹武功高强，就算有些跳梁小丑招惹她们，也是自讨苦吃。”她抬手理了理鬓角，净澈如水的面容恬淡宁和，眼中的丝丝笑意给人以平静之感。

凌云飞只觉得仿佛有清泉流过心头，冲散了身上的躁动。

“你若实在不放心，就出去迎一迎吧。”云忌弱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大眼睛在烛光下显得更加深邃，“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按住云忌弱的肩，凌云飞自嘲地笑了笑：“我一个人去就行。怎敢劳烦夫人动手？”

云忌弱轻轻点头，抿嘴一笑，风姿楚楚，容光宛若初绽的白莲。

他在她额角轻轻一吻，退后几步。两人相视一笑，温情脉脉，在彼此之间静静流淌。

走到庭院中间，凌云飞忽然改变主意，回过头想叫云忌弱同去。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终于回来了。”

他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打开大门，双方照面，一方惊讶，一方发愣。

客玉涵和孤冰雁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身上血迹斑斑。古曼丹丽伏在孤冰雁背上，头无力垂下，似乎己昏迷过去。

“你们被西戎人伏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