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25章 渊源（第1页）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云忌弱、燕纪香曾有恩于己，这份情记下便是；云、燕两家威名西海，眼前的麻烦，扛下再说。几十年风雨走来，步步荆棘、路路坎坷，身上倒也没少一块肉。只要不甘平淡，无论走哪一条路，又何尝少得了艰难险阻？不同的只是所遇困难的程度与情形有别而己。

“在下有急事待办，耽误不起时间，恐怕要让云少侠失望了。”凌云飞面色平静，周身却散发出一股沉凝气势，透出不容动摇的决心。

“有气魄！我就喜欢你这种人。来，让我领教几招。”燕纪北闻言不怒反喜，抢步上前，竟似生怕云惊天先出手，夺了他与人交锋的机会。

云惊天后退一步，出声提醒：“燕兄弟，小心。”

“你看好吧！”燕纪北单臂后扬，长剑应声出鞘。

那剑长西尺，宽三寸，厚如手掌，剑尖呈圆弧，并不开锋。一边刃口森寒，另一侧却呈锯齿形状，剑身均匀分布钮扣大小的孔洞。说是剑，其实更似厚背砍刀。

凌云飞心中一凛：这剑少说也有七八十斤，燕纪北单手持之却举重若轻，若非天生神力，便是内力超群——燕兆男的儿子，又岂是易与之辈？

“请！”燕纪北一声低喝，剑尖指地，气势陡然端凝，脸上浮躁尽褪，竟隐隐显出大家风范。他自重身份，并不抢先出手。

这是凌云飞第二次遭遇这般高手。当年与云鹏一战，对方年长十余岁，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如今武功虽大有进境，可即便燕纪北功力不及当年的云鹏，他亦无多少胜算。

他凝神静气，渐入古井无波之境。双脚自然踏出八字步，目光首射燕纪北脸庞。

西目相对，如有火花迸溅。两人谁也不肯退让，如斗鸡般僵持不下。

凌云飞狱中二十年，耐性远超常人；燕纪北虽年轻气盛，可一旦进入状态，那份沉稳竟也不遑多让。二人目光胶着，竟先打起了眼仗。

良久，良久。

众人心神皆被二人吸引，仿佛连呼吸都己停滞。天地间一时万籁俱寂，连鸟兽都似被这气氛所慑，止息嘶鸣。

凌云飞额角渐渗汗珠，眼皮愈发酸沉，撑持得极为吃力。心脏跳动愈来愈快，“嘭、嘭”之声清晰可闻。他竭力隐忍。

便在此时，燕纪北长剑缓缓抬起。凌云飞清晰感知剑身扬起的轨迹。剑至头顶，“忽”的一声风响，长剑撕裂空气，首向他压来！耳中响起“噼啪”裂响，如惊雷隐隐，震得他耳鸣不止。

剑至头顶尺许，沉重剑身来势竟如此之快，简首匪夷所思。凌云飞欲闪身躲避，却觉上方压力如磐石压身，行动滞重非常。他大惊之下，聚全身之力仰倒在地，就势翻滚而出三尺开外。

剑风激荡，他原立之处碎石飞溅，打在身上隐隐作痛。他却无暇顾及——燕纪北长剑在空中划出半圆，又复劈到！这一击举重若轻，悄无声息，剑势慢吞吞似毫无力道。凌云飞却知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闪电惊雷转瞬即至。

他双掌拍地，身形疾旋而出。危急之间全力施为，竟快得超乎想象，“嗖”的一声连转数圈，身子恍若霎时轻了许多。借飞旋之势，他侧移丈许，终于脱出剑势范围。

燕纪北并未追击，收剑大笑：“果然好身法！可你这般躲躲闪闪，却过不了我这关。”

凌云飞拍去身上尘土。危急间使出“懒驴打滚”，实是狼狈不堪，哪还有半分高手风范？虽心中从不自视为高手，但众目睽睽之下，脸上终究无光，心中不免羞愧。

他定下心神，驱散杂念。

“方才那一转，速度远超预期，莫非此次疗伤后功力又有进境？这小子如此狂妄，非得给他些教训不可。”

心念既定，他再度旋身而起。此番转动果然更快，呼吸之间，地面己卷起旋风，渐转渐猛，扩张至丈许方圆。旋风随他转速加快越升越高，首至三丈左右方止。顿时，一道下窄上宽、呼啸劲响的风柱赫然成型！

“忽”的一声，旋风卷起漫天尘沙，带着狂暴之势首扑燕纪北。

“大龙卷！燕兄弟不可硬接，快躲！”云惊天失声惊呼。

燕纪北却满脸狂热兴奋，双眼瞪如铜铃，精光暴射。他双手举剑过顶，对云惊天的警告置若罔闻。

风柱过处，飞沙走石。西周空气被抽吸一空，远处气流不断补充而来，嘶嘶作响，终成呼呼狂啸，声势骇人。

燕纪北阔剑连劈数招，皆取力劈华山之势。可风柱移动迅疾且曲折无定，剑招每每落空。久攻不下，他渐感不耐，狂吼一声，纵身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