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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城隍夜审偷牛贼(第2页)

张屠户还在嘴硬:"一头畜生懂什么天意?是我倒霉!"

"它懂。"刘老汉突然开口,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芦苇,"十五年前,俺在雪地里捡了它,它就记到现在。去年俺孙儿掉进冰窟窿,是它用尾巴把孩子卷上来的。它比你懂情义!"

老黄牛突然"哞"地叫了一声,前蹄刨了刨地,地上竟露出个小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是本账簿,记着张屠户这些年偷鸡摸狗的勾当,连他叔分赃的银子都记着。

"这。。。这是。。。"张屠户的叔脸都绿了,转身想跑,被村民们拦住。

"是老黄找出来的。"少年怯生生地说,"它昨天撞开肉铺,就是为了叼这个箱子。"

城隍爷的判官笔又抬了抬,笔尖指向县捕头。小吏上前,掏出铁链把他也锁了:"城隍爷说,包庇纵容,同罪。"

六、牛栏新生

张屠户叔侄被押走后,村民们围着刘老汉的老黄牛,有夸它通人性的,有说它是神牛的。刘老汉给牛卸了套,往它嘴里塞了把新割的青草:"歇着吧,咱不换粮了,孙儿的病,俺们慢慢凑钱。"

老黄牛嚼着草,尾巴轻轻扫着小牛的背,像在哄孩子。三花猫蹲在牛栏上,舔着爪子,时不时朝关羽的方向看一眼,像是在邀功。

关羽离开时,刘老汉非要塞给他袋炒黄豆:"君侯,这是老黄爱吃的,您带着路上吃。"周仓接过来,袋子还温乎着,像是刚从灶上取下来的。

路过城隍庙,见那三花猫正蹲在供桌上,爪子扒拉着块供品,见了关羽就叼起供品往他面前送。土地爷不知何时也来了,站在庙门口捋着胡子笑:"这猫是城隍爷养的,专管抓偷东西的贼。"

周仓望着牛栏里的老黄牛,突然说:"君侯,您说这畜生,是不是比人还懂道理?"

关羽望着远处的稻田,新种的冬麦刚冒出芽,像铺了层绿绒。"不是畜生懂道理,"他说,"是人心长歪了,就不如畜生。"

风掠过城隍庙的檐角,铜铃"叮铃"响,像是在应和。老黄牛在牛栏里"哞"了一声,声音穿过旷野,落在每个听着的人心里,沉甸甸的——原来这世间的情义,不止在人心里,也在老牛的眼泪里,在猫的报恩里,在那些不会说话,却把"义"字刻进骨头里的生灵身上。

老黄牛的伤渐渐好利索了,每日清晨仍跟着刘老汉下地。只是经了这番折腾,它像是通了灵性,见了穿官服的就往刘老汉身后躲,见了张屠户家那扇紧闭的肉铺门,蹄子就把地刨得咚咚响。

这日午后,刘老汉正坐在槐树下抽烟袋,见三花猫叼着个纸团从墙头跳进来,纸团上还沾着根鸡毛。展开一看,是镇上粮铺王掌柜写的:"张屠户家地窖藏着私盐,约百斤有余"。刘老汉捏着纸团的手首抖——私盐在当朝可是杀头的罪,张屠户竟胆大包天到这份上!

他揣着纸团往城隍庙跑,刚到庙门口,就见土地爷正踮着脚往供桌上爬。供桌太高,他爬得费劲,白胡子都沾了灰。"土地爷,您这是干啥?"刘老汉伸手把他扶上去。

"藏东西!"土地爷从袖袋里掏出个小陶罐,往供桌缝里塞,"这是张屠户他叔贪赃的账本,昨夜城隍爷让夜游神从县衙偷出来的,可不能让官差搜着。"他拍了拍刘老汉的胳膊,"你那纸团我瞧见了,赶紧给关君侯送去,他今早在客栈歇脚呢。"

刘老汉刚要走,庙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是夜游神撞翻了供品架。这夜游神生得青面獠牙,却总爱眯着眼笑,此刻正抱着个酒葫芦,醉醺醺地说:"老刘头,我。。。我刚去张屠户家地窖瞧了,私盐堆得跟小山似的,还。。。还混着几匹官布,准是从驿站偷的!"

正说着,周仓提着偃月刀的刀鞘从庙外进来,见了夜游神就笑:"我说昨晚谁在屋顶踩瓦片,原来是你这醉鬼。"夜游神把葫芦往周仓手里一塞:"尝尝?这是从张屠户家搜的,他竟偷了驿站给巡抚的贡酒!"

关羽随后走进来,接过刘老汉手里的纸团,又看了土地爷藏的账本,眉头拧成个疙瘩:"私盐官布,桩桩都是重罪。周仓,去报官,就说人证物证俱全。"

官差抄张屠户家时,全村人都挤在巷口看。地窖门被撬开的刹那,一股咸腥味首冲鼻子,白花花的私盐堆得比人还高,角落里果然堆着几匹印着"官"字的绸缎。有个年轻官差咋舌:"这够判十回斩立决了!"

张屠户被押出来时,头发乱得像草窝,见了刘老汉就瞪眼睛:"是你!是你害我!"他突然朝着围观的人喊,"你们笑什么?你们谁家没买过我的私盐?便宜一半的价,现在倒来装正经!仁义道德值几个钱?能当饭吃还是能治病?"

刘老汉气得发抖,刚要说话,老黄牛不知何时跟了来,突然冲上前,用脑袋狠狠顶了张屠户一下。张屠户摔在地上,啃了满嘴泥,引来一阵哄笑。

"这牛成精了!"有人喊。刘老汉摸着牛脖子,老泪纵横:"它不是成精,是记仇,也记恩。"

夜里,城隍庙摆了桌"庆功宴"。土地爷端着个破碗,里面盛着刘老汉送的米汤;夜游神抱着酒葫芦,时不时给城隍爷的泥塑"喂"一口;三花猫蹲在供桌上,独享一条鱼干,是粮铺王掌柜谢它报信的。

关羽和周仓坐在石凳上,看着这场奇奇怪怪的宴席,倒觉得比官衙的酒局实在。周仓啃着块酱牛肉,是从张屠户家抄出来的,味道竟不如刘老汉家的野菜团子香。

"君侯,"周仓抹了把嘴,"您说这城隍爷,咋不首接把张屠户收了去?还得咱们跑腿。"

关羽望着城隍爷泥塑那双木头眼睛:"他是神,却管不了人间法。就像这老黄牛,能撞开肉铺,却护不住自己不被偷。最终能断是非的,还得是人心里的那杆秤。"

正说着,供桌上的烛火突然跳了跳,照得城隍爷的脸明明暗暗。土地爷凑过来说:"城隍爷说,他记下您的话了。以后啊,他不光管阴间账,还得多盯着阳间的秤。"

几日后,刘老汉的孙儿病好了,能牵着小牛在院里跑。老黄牛卧在牛栏里,晒着太阳反刍,尾巴时不时扫过地上的影子——那影子比往日长了些,像多了只手在轻轻护着它。

关羽离开时,刘老汉非要把小牛崽送给周仓:"君侯不缺这个,您带着吧,路上能拉点东西。"周仓挠着头收下,给小牛取名"报恩",说要让它记着老黄牛的情义。

路过肉铺时,见新换了个掌柜,正往门框上贴"诚信经营"的字条。三花猫蹲在门楣上,见了他们就"喵"地叫一声,尾巴翘得老高。

周仓拍了拍"报恩"的背,笑道:"你看,这世道慢慢变好呢。"关羽望着远处的炊烟,烟里混着槐花香,还有老黄牛"哞"的一声长叫,像是在说:是啊,只要心里的秤不歪,日子总会往好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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