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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偏门(第1页)

警局食堂的午餐时间,弥漫着油烟和嘈杂的人声。陆长年端着餐盘,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红烧肉、炒青菜、米饭,寻常的伙食。他用筷子夹起一块色泽的红烧肉,送入口中。

肉质酥烂,酱汁浓郁。

但在他的味蕾感知到咸鲜之前,科塔尔综合征的低语己经如影随形:“腐烂的脂肪和蛋白质……塞进一具早己失去消化功能的躯壳……”

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没有像少年时期那样强行吞咽,引发生理不适,也没有试图去驱散这恼人的幻觉。他只是平静地、有意识地将注意力集中在牙齿切割肉纤维的触感,以及舌尖上真实的调味料味道上。科塔尔的噪音被隔离在感知之外,像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电台。

这是一种训练,日复一日的训练。将疾病的干扰,与真实的感官输入分离开来。就像在喧嚣的闹市中,只倾听你需要的那一个声音。

“陆哥,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一个新来的实习生端着盘子在他对面坐下,顺着陆长年略显空茫的视线望向食堂窗口排队的人群。

陆长年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没什么,发呆。”

他刚才其实是在“扫描”。

弗雷格利综合征让他在密集的人群中,总会看到一些面孔的微妙重叠。大多数是无意义的视觉错误,但他己经学会快速筛选。刚才,他在排队打饭的户籍科老王脸上,捕捉到一丝极淡的、与平时憨厚形象不符的阴郁重叠。是家庭烦恼?还是……别的什么?他默默记下,这并非怀疑,只是一种习惯性的信息收集。他的大脑就像一台安装了多个异常插件的计算机,需要在海量数据流中,分辨出哪些是系统错误,哪些是潜在病毒。

下午的任务是整理一桩陈年旧案的卷宗,一桩悬而未决的失踪案。资料室里灰尘飞舞,卷宗散发着纸张和时光混合的陈旧气味。

他翻开泛黄的笔录,逐字阅读。失踪者是一位年轻的女性画家,社会关系简单,最后被人看见是在城郊的艺术区附近。

文字是枯燥的。但当他的指尖拂过附在卷宗里的、那位女画家生前最后几幅作品的翻拍照片时,司汤达综合征被触动了。

那是一些色彩极其浓烈、笔触狂乱的画作。扭曲的人形,破碎的几何图形,大片大片仿佛在燃烧的暗红色和幽蓝色。在普通人看来,或许只是抽象难懂的艺术表达。

但在陆长年的眼中,这些画作瞬间“活”了过来。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绝望、恐惧和某种濒临崩溃的兴奋感的情绪,如同无声的冲击波,透过图片撞入他的脑海。色彩在扭曲流动,线条像挣扎的触手,整个画面构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感——一种源于精神深渊的、病态的、却又无比真实的美。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

不是抗拒,而是接纳。

他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由他人痛苦转化而来的“艺术震撼”中,细细品味着每一个细节。画作中反复出现的某个扭曲符号,角落里一抹不协调的、像是无意滴落的污渍色……这些在普通刑警眼中可能只是艺术表现的元素,在他的“审美”滤镜下,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

“精神状态的具象化……她在害怕什么?又在迷恋什么?”他低声自语,右手无意识地在记录本上画着那个扭曲的符号。而他的左手,那只“异己手”,则不受控制地、极其轻微地颤抖着,仿佛在模拟画家执笔时濒临崩溃的手部痉挛。

这种状态持续了十几分钟。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神恢复了清明,但瞳孔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被那病态之美灼烧过的痕迹。

他在记录本上写下了几条新的思路:

1。重点排查艺术区内,与画家有深入接触、且可能具有相似审美倾向或精神特质的人员。

2。画作中反复出现的符号,是否存在特定意义?(需咨询艺术心理学或符号学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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