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凌晨四点多,窗外一片青黯,只有云间透着疏淡的月光。
梁晅微睁开眼,怀中的女孩还睡着。她的呼吸轻浅,眉间微蹙,似是做了不安稳的梦。她前额的发散在他颈窝,呼息带着潮润的热度。
他注视了官旂的睡顏好一会,然后才慢慢抽出手臂,动作轻缓地下床。替她掖好被角后,他俯下身,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洗漱完,他没直接离开,而是走进厨房,煮了咸粥,切了点苹果,又分别装进保温瓶和保鲜盒。
〔早安。记得好好吃饭。〕
留好字条,他回望了那扇虚掩的房门一眼。屋内很静,能听见远处传来的车声与风鸣交错。片刻后,他走向玄关穿鞋。
推门而出时,冷空气迎面扑来,灌进了衣袖,冷得有些刺骨。这天的气温,似乎比前几日又低了些。
梁晅扣上风衣,脚步顿了下,想着等到了公司,再传讯息提醒官旂注意保暖。
这栋公寓分为南北两座,对称而立,各有五层楼。二楼设有联通的走道,将两侧串联成一个「h」字。官旂住在北栋二〇四,而通往楼梯的转角,则在最前端的二〇一号室旁。
梁晅沿着长廊往前走,脚步声在空间中隐隐回盪。刚要转下楼梯,他馀光一偏,望见对面——南栋走廊尽头的阳台上,站着一抹单薄的人影。
仔细一看,应该是一名纤瘦的女性。她披着一件薄荷绿的针织外套,衣襬随风轻摇,内里是一件米色细肩带洋装。这样的穿着,与当下的气候格格不入。
他略感疑惑,于是走了过去。
当梁
,忙将目光撤回。
「看到了?」她的声音很轻,语尾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梁晅微怔,稍微别开了脸。「抱歉??」
「总有一天会好的。」她捻起一缕发丝,勾至耳后。
他没再说话,从公事包里翻出一小盒外用药膏与几枚ok绷,递到她面前:「不介意的话,这些给你。」
她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垂眸打量了一眼,神情淡淡的,像在权衡什么。
梁晅正犹豫要不要将东西收回,却猛然发现她手肘处有一片湿红,血跡已经渗到衣袖边缘。
「你流血了??」他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又在触及她的转瞬,惊觉自己的唐突,但他实在不可能对这样的情况置之不理,只好低声问:「让我帮你处理伤口好吗?」
她静静凝视他,过了几秒,才轻轻点头。
得到应允,梁晅托起她的手臂,小心地为她清理血跡与伤口。
她沉默地任由他动作。
「我叫梁晅。」贴上ok绷时,他轻声自我介绍。
她闻言抬眼,思索了一下,缓缓开口:「怎么写?」
「左边一个日,再一个连亘的亘。」他反问她:「你的名字呢?」
「我叫何娫。女字偏旁,加上延长的延。」
伤口恰在此时包扎好,他发现她的外套几乎滑落肩头。
他想替她拉好,又认为对素未谋面的女孩这么做,其实有些逾矩,于是默默解下自己的围巾,绕过她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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