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21章 魔鬼的契约（第2页）

“我的仇，比你的任务，更迫切。日本人和76号，毁了我过去拥有的一切，这个理由，够不够？”

这番话，比任何苍白的保证都有力。一个幸存者，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幸-存者，他的复仇动机，是天然的，是无可置疑的。

冷月沉默了。

她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陈默知道，他己经说服了她。他推了推眼镜，开始提出自己的合作模式。

“很简单。我在暗，你在明。我负责提供绝对精准的情报，包括目标信息、行动计划、人员配置，甚至是对方头目的生活习惯。而你，负责执行一切需要动用武力的行动。”

“我们之间，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我不过问你的上线是谁，你也别打探我的秘密。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让敌人血债血偿。”

这是一种纯粹的，建立在共同利益和共同仇恨之上的合作模式。没有上下级之分，没有繁琐的程序，只有效率和结果。

对于独来独往，习惯了自己做决定的冷月来说，这无疑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陈默看着她脸上那依然紧绷的线条，知道还需要最后一点催化剂。

他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支笔和一张空白的纸条。他在上面迅速地写下了几行字，然后将纸条推到了冷月面前。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二份礼物。”

冷月拿起纸条，借着灯光看去。

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孙兆祥。

名字下面，是他的身份：法租界华人商会理事。

再往下，是他的秘密身份：76号潜伏在商会的暗探，代号“账房”。

最后，是扳倒他的证据：他在外滩十八号的汇丰银行，有一个秘密保险柜，里面存放着他为76号搜集的所有商会内部情报的底稿，以及他收受贿赂的账本。保险柜的钥匙，就藏在他办公室那盆兰花的花盆底下。

每一个信息，都具体到了极致。

这是一个她可以轻易去验证，轻易去拔除的“小礼物”。

冷月将纸条收进口袋，动作干脆利落。她没有说“我相信你”，也没有说“我同意合作”。

她只是深深地，最后看了陈默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审视，有戒备，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未知力量的敬畏。

“我需要验证。”

她留下这句话，身影一闪，便再次融入了门外的黑暗之中，如同她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阁楼里，又恢复了寂静。

陈默静静地坐着，听着冷月远去的脚步声，首到再也听不见。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身体向后靠在冰冷的椅背上。

他知道，一份脆弱而危险的合作契约，就在刚才，己经悄然订立。

他，这个行走在刀尖上的操盘手，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把最锋利的刀。

而对于冷月来说，她即将验证的，不仅仅是一份情报的真伪。

更是一个魔鬼的契约，是否值得她，赌上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