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飞竹笛急转,青芒如网罩住雅间,音波撞在竹笛上发出闷响,竟真把那团绿雾挡在屏障外。
"好个灵音屏障!"白衫男子突然撕下面皮,露出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难怪幽弦说你是块硬骨头。"他反手甩出七枚透骨钉,却被林诗音的剑风一卷,全部钉进了房柱。
李云飞从梁上跃下,竹笛抵住那人咽喉:"谁派你来的?
九音残盟?"
"你以为就只有残盟?"男人突然笑了,血从七窍渗出,"天音阁的大先生,无音殿的老宫主。。。。。。他们都在等你带着三脉,去灵音秘境当钥匙呢。"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幽弦那家伙。。。。。。早就猜到你会设局。。。。。。"
"喂!"李云飞掐住他下巴,"还有谁——"
男人的头突然垂了下去,瞳孔散得像摊墨水。
慕容雪蹲下身翻他衣襟,从里层摸出块青铜令牌,刻着半朵残菊——和老钟《灵音通解》里九音残盟的标记,分毫不差。
"九音残盟渗透了各大门派。。。。。。"林诗音握紧剑柄,指节发白,"那咱们之前接触的。。。。。。"
"连老钟都有可能?"苏媚突然插话,见众人看过来,她咬了咬唇,"我不是信不过老人家,只是。。。。。。"
"不会是老钟。"李云飞盯着令牌上的残菊,想起昨夜老钟翻书时,指腹有块茧——是常年握针的医者才会有的,"他师父是九音门木脉传人,当年为救同门被金脉追杀,不可能和残盟同流。"
窗外突然传来梆子声,是戌时三刻。
老钟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小友,我在后门等你。"
李云飞接过慕容雪递来的令牌,突然注意到老钟今日穿了件玄色披风——和昨晚剧院里寂音的披风,颜色竟一般无二。
他眯起眼,看见老钟鬓角沾着片槐树叶,而客栈后院长着的,正是棵百年老槐树。
"诗音,跟我去后门。"他把竹笛塞进苏媚手里,"阿雪守着慕容,苏媚。。。。。。"他冲她眨眨眼,"要是有人来抢人,就用天魔舞把他们迷得找不着北。"
苏媚的银铃在他背后响成串:"李公子可别让老钟等急了——要是他真有问题。。。。。。"她故意拖长音调,"我就用红袖把你捆回来。"
后门处,老钟正蹲在墙根抽烟。
见李云飞过来,他指了指脚边的包袱:"里面有灵音猎者的服饰,还有他们常用的迷香。"他吸了口烟,火星在暗处明灭,"幽弦那伙人最近在招新人,你扮成被俘的猎者混进去。。。。。。"
李云飞蹲下身翻包袱,摸到件染血的玄色披风——和寂音的披风质地完全相同。
他抬头时,老钟正望着天上的月亮,皱纹里藏着抹他从未见过的冷硬:"记住,灵音秘境的钥匙是三脉,但开门的人。。。。。。"他突然住了口,"该说的都说了,你且去吧。"
李云飞裹上披风时,后颈突然一凉。
苏青竹的声音在识海响起:"老钟的烟杆里藏着针囊,手法和当年九音门木脉的救死针一模一样。
他或许不是敌人。。。。。。但也绝不止是个守夜人。"
他系紧披风带子,玄色布料扫过地面,带起片槐树叶。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混着不知哪户人家的犬吠,在夜色里荡出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