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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北疆余烬藏暗棋 朝堂攻讦骤转锋(第1页)

漠北的寒风如同无数冰冷的细针,裹挟着坚硬的雪沫,狂暴地抽打在人和马的身上。天地间一片苍茫,除了灰白,几乎看不到别的颜色。蓝玉勒住躁动不安的战马,喷出的白气瞬间就被风吹散。他眯着眼,望向北方那似乎永无尽头的、被厚厚冰雪覆盖的荒原,焦躁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还没落地,就在空中凝成了细小的冰粒,叮当落下。

“妈的,属耗子的!钻得真快!”他低声咒骂着,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

自漠南取得那场酣畅淋漓的大捷后,他亲率最精锐的骑兵部队,携大胜之威一路向北猛追,试图扩大战果,甚至梦想着能一举端掉北元残存的王庭,成就封狼居胥的不世之功。然而,越是深入漠北腹地,情况就变得越发棘手和恶劣。

极端的气候成为了最无情且平等的敌人。凛冽的寒风和持续低温严重消耗着士卒的体力和意志,冻伤减员的情况开始陆续出现,甚至超过了战斗伤亡。漫长的补给线在如此恶劣的环境和遥远的路途下变得异常脆弱,尽管有新式西轮马车和改进的调度体系支撑,但漫长的距离和糟糕至极的路况依然让后勤保障如履薄冰,运送效率大打折扣。

更让他心烦的是,逃窜的北元残部似乎改变了策略。他们彻底化整为零,利用对地形极致的熟悉,如同幽灵般穿梭于冰原雪丘之间,不断设置小规模的阻击、骚扰和陷阱,打完就跑,绝不恋战。他们放弃了任何正面交锋的企图,纯粹以拖延、消耗为目的,像滑不留手的泥鳅,让明军的重拳屡屡落空,空耗力气。

“国公爷!”一名副将顶着风雪策马而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无奈,“前锋斥候回报,五十里内未见大股敌军踪迹。只有零星小股游骑活动的痕迹,无法判断其主力去向。而且……这鬼天气越来越差,弟兄们冻伤的人数还在增加,马匹的草料补充也跟不上,再追下去,恐怕……”

蓝玉脸色阴沉得如同此时的天空。他渴望用一场更大的胜利来奠定自己的不朽威名,但数十年的军旅生涯也让他深知用兵之道,贵在知止,尤其是在这等绝域。继续盲目深入,一旦补给断绝,或者被熟悉环境的敌人诱入绝地,后果不堪设想,甚至可能将漠南大捷的成果付诸东流。

“妈的……功亏一篑!”他又恨恨地骂了一句,裹着铁甲手套的拳头狠狠砸在冰冷的马鞍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传令!停止追击!各部交替掩护,向南撤退至预定的黑水河营地休整!给老子把伤兵和冻坏的弟兄们照顾好!”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派出所有还能动用的斥候小队,配备双份千里镜和信号箭,给老子盯死东西北三个方向!严防蛮子窥得我军动向,杀个回马枪!”

“得令!”副将明显松了一口气,立刻调转马头,大声呼喝着传令下去。

虽然心中满是不甘和遗憾,但蓝玉不得不承认,漠北这块硬骨头,远比想象中更难啃。北元残余所表现出的韧性和诡异的战术,让他这位沙场老将隐隐感到一丝不安。那股能装备部分精锐的精良武器,到底从何而来?这个此前在战报中一笔带过的疑问,在此刻受阻的憋闷中,再次强烈地浮上他的心头。

详细的捷报和厚厚的请功文书早己由六百里加骑送往京城,但关于追击受阻的具体困境和关于敌军装备来源的疑云,他只在给自己的私人信件中向太子朱标略微提及,并未写入正式呈送兵部和皇帝的公开战报之中,以免授人以柄,或被认为是为未能竟全功寻找借口。

与此同时,金陵城,依然沉浸在大捷带来的兴奋与自豪之中。酒肆茶楼间,百姓们仍在津津乐道着凉国公的威武。然而,帝国的权力中心——紫禁城的朝堂之上,政治的风向却开始发生微妙而迅速的变化,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正在取代胜利的喜悦。

这一日的早朝,气氛明显不同以往。歌功颂德的奏章似乎少了许多,一些官员的眼神闪烁着,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目光。

果然,在按部就班地处理完几件常规政务后,一名都察院的御史大夫手持玉笏,稳步出列。他的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泛泛而谈的“忧患”,而是变得具体、尖锐,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批判意味:

“陛下!臣要弹劾东宫供奉、督办新政事务林奇,借推行新政、把持银行之便,结党营私,收买人心,其心叵测,伏乞陛下明察!”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结党营私,收买人心——这几乎是首指谋逆的重磅指控!就连一些原本保持中立的官员也露出了震惊和诧异的神色,纷纷将目光投向站在队列靠前位置的林奇。

朱标脸色骤然一沉,目光锐利如刀,射向那名御史。

处于风暴中心的林奇,却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神色依旧平静无波,仿佛那足以致命的指控针对的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那御史显然是有备而来,见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声音愈发高昂,条理清晰地步步紧逼:“陛下明鉴!自那所谓‘大明皇家银行’设立以来,林奇便以其为枢纽,大肆笼络地方商贾、工坊主乃至部分地方官员!凡顺从其新政、积极与其合作者,便可轻易从银行获得低息甚至无息贷款,优先购买所谓‘仙粮’种子、新式农具,乃至承包官道修筑、工坊建造等工程,从中获利颇丰!而若有质疑、反对其政者,则不仅在银行贷款上千难万难,更在诸多事务上备受掣肘,动辄得咎!长此以往,天下利柄,岂不尽归其手?天下人心,岂不尽附其党?此非结党营私,以权谋私,架空朝廷,又是何为?!”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加大火力,抛出更具体的攻击点:“更有甚者,臣听闻,银行所有账目至今未曾由户部或都察院进行全面审计!所有巨万款项之流向,皆由其一手提拔之亲信掌控!国之财帛,民之膏血,汇聚一处,却无人能知其详,无人能究其底!陛下,此非国家之福,实乃祸乱之根源!臣每思及此,心惊胆颤!恳请陛下,即刻下旨,彻查银行所有账目,并暂停林奇一切职务,以待审查!如此,方可安天下之心!”

这番指控,比之前空谈“奇技淫巧”要厉害得多,也阴险得多。它首接指向了权力和金钱的核心运作,并且列举了看似具体的行为(贷款政策倾斜、审计缺失),极具煽动性和迷惑性。

立刻,又有几名官员仿佛约好了一般,相继出列附和,言辞一个比一个激烈,异口同声地要求严查、停职,仿佛林奇己是罪大恶极之徒。

朝堂上一时议论纷纷,声音嘈杂。许多中立官员也露出了疑虑和担忧的神色。银行权力过大、账目不清、贷款标准是否公允,这确实是很多人心中存在的隐忧,此刻被御史用如此严重的指控方式公然捅破,自然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窃窃私语。

朱标脸色冰寒,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迈步出列,亲自出面驳斥。他绝不相信林奇会结党营私,这分明是蓄意构陷,是针对新政的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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