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
他的灵力强硬地将她压制于方寸,带着灵力回荡的声音令在场所有人都听的清楚。
“扶襄由我北巍亲自带回处理。”
周围等着截杀扶襄的仙门闻言顿时沸腾,“仙尊莫不是要包庇着妖女!”
“仙尊是何居心!!”
“哈哈哈…”扶襄听着他们的话,不由得大笑出声,“我可真是…”
贱的要死。
这一次逃跑如果失败,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出去了,说不让她死属于包庇,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活着有多么痛苦。
她费力将散落的器物都拢进包袱里,攥紧那枚在雪中依旧闪亮的扳指。
“都说我是邪祟是吧…”
身体的剧痛让笑声变得破碎,扶襄口中突然念起怪异的法咒,眉间堕印显现,自她身上生出黑色蜿蜒的纹路。
“今日就让你们开开眼,看清楚了,什么叫邪祟。”
瀛洲大半仙门聚齐,自然有能人能看出这是什么,为首的大长老傻了眼,难以置信,“这是…”
灵府自毁,额间坠印,周身邪气漫天,这是典型的堕道之兆啊!
“不好她要自爆!”
尾音湮灭在暴起的黑雾中。玄链应声而断,扶襄感觉全身经脉被搅碎,吐出的血都带着五脏碎屑。
她倒在血泊中,感受到周围冲天的黑焰将自己笼罩,堕道自爆的力量太过强大,四周几乎都染起了火焰,一瞬间地动山摧,灵压肆虐。
“我没错,是你错了…”
耳边是修士被灼烧时痛苦的嘶喊,火焰将大雪吞并而后融化成了温热的水,将扶襄紧紧包裹。
真好。
这寥寥一生,她以为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其实也只是具被操控的傀儡,从出生的那一刻,她的生命就被算计的一点不剩。
可扶襄偏偏不想如了他们的意。
她的生死从来不由别人。
迷蒙间,扶襄依稀看见原本离开的师尊正朝她这边酿跄奔来,在这祟气冲天的墨焰中穿梭,那双幽绿的双瞳中是她少见的惊慌失措,他伸出手臂在黑焰中想拉起她,仿佛年少时他急忙接住将要跌倒的自己。
一定是死前的幻觉。
她没有爹娘,从小在仙宗长大,师尊就是她的父亲,师兄是她的兄长,同门是她的亲人。
可他们不要她了。
北巍的春三月好冷,四周寂静的如同她逐渐停止跳动的心脏。
天大地大,没有她的家。
雪花扑簌落下眼角,代替了泪水。
若还能重来一次,若还有来生…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