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打了我一下,我气得把枕头砸到他身上。可能是砸疼他了,他哭了。
我瞅了他一会儿,也跟着哭起来,哭得比他还惨,他反倒不哭了。
我哥出去拿了条毛巾帮我擦脸,又给我做了一桌子甜品。有的好吃,有的糊了,不过我也没在意,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我使劲吃,吃得肚皮圆滚滚的。
他笑了,又给我倒了杯奶昔。
我哥真好,总也不生我的气。
我妈回家了,我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公寓。江屿知把我送到楼下,把书包递给我。
我一步三回头地望着他,“江屿知,我过两天就回来了!”
“好。”
我哥这张脸真好看啊,面庞轮廓锋利,眉目却温柔至极,那双桃花眼忽闪忽闪的,帅得像尊古罗马雕塑。
到家后,我总是心不在焉。
我妈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那个叔叔很久没再来过家里,按大人们的说法,大概是分手了。
那晚,我侧面跟我妈打听了一下,我是不是有兄弟。
我妈一个从不发火的人,不知道怎么了,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顿,还抓起化妆桌上的玻璃罐砸在我头上。
不一会儿,我的额角便有血往下淌。血珠流进我的眼睛,蛰得我很疼。
我捂着脑袋不哭不闹不说话。
她打完我,不出三分钟就后悔了,抱着我哄来哄去。我也不生气,趁她还愧疚,朝她要钱。
我知道在这种时刻,一定要抓住机会去要东西。果然,我妈大手一挥,满足了我的心愿。
等我妈再一上班,我就独自去找江屿知,想给他装修厨房,可是我敲了很久很久的门,都没人开。
我坐在门口等了他一个晚上,正迷糊着,忽然有只手摸了我的头。我吓得“嗷”一声,结果发现是江屿知。
他抱着我,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哥哥昨天回美国了。”
“没关系!”我努力睁开眼睛。
没什么不能原谅的,他也只有十八岁啊。
那个冬天,我得了人生中最严重的一场感冒。江屿知带我去诊所,一看见注射器,我吓得脸都白了,转头却见我哥眼里已经含了泪。
“江屿知,不哭。”
那天,我光顾着安慰他,压根没空想扎在屁股上的针。
知更鸟真胆小,看别人打针居然会吓哭。
被窝里,江屿知搂着我问,“你会不会怪哥哥?”
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江屿遥永远不会怪江屿知。”
我哥和我拉钩了,我含糊不清地答应了他,一百年,不许变。
每个小孩子在成长过程里都有自己的秘密。
和江屿知相处,就是我最大的秘密,每次背着妈妈和他见面,我都觉得又刺激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