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没有开灯,中间还隔着影影绰绰的雨夜,两人在对方的眼中都是面容模糊的。
方引走到了那车旁边,轻轻地敲了敲车窗。
几秒钟后,谢积玉的声音从驾驶室里飘了出来:“这个时候站在路中央,你倒是不怕被车撞。”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方引只能将手暂时遮在额头上才能看到谢积玉冷色的面孔:“关于裴昭宁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不是解释清楚了吗,都是误会。”
谢积玉的声音有些冷,说着是明白了的样子,怎么听都有些不信任的意味在。
方引站在雨里,孤立无援,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般狼狈。
谢积玉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来说。”
方引坐了上去,一丝丝淡淡的兰花香飘了过来。
没几秒钟,雨水便顺着他的衣服流淌在库里南的座椅上,方引有些窘迫地想遮掩住水痕,但无济于事。
谢积玉的眼神很静很近,方引努力地镇定了几秒,才慢慢开口。
“医院湖边那天,裴昭宁当时确实跟我说了求婚的事情,但是只是为了他家的公司想借用元晖制药的名头拉投资,但我是拒绝了的。”方引顿了一下,还是没把裴昭宁说的关于江蔚的事情说出来,“关岭是在场的,他可以作证。”
“是拒绝还是婉拒?”谢积玉看着他,“婉拒有时候会给别人得寸进尺的机会。如果你当时直接了当地拒绝,大概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方引的声音很轻:“我单身,这在他的眼里是事实,便觉得这是可以商量的,反正不是真的结婚。”
他眼睫上的水珠半干,眼下微红,像哭过一般。
谢积玉静了一会:“那酒店那晚呢?”
“这个我确实疏忽,但在医院处理过不少这样易感期的alpha,我是带了抑制剂和束缚扎带去的。”
谢积玉的眉目稍微舒展了一些:“还不算太傻。不过这样的人,以后还是少来往。”
“我明白。那我们算是说清楚了吗?这两件事情。”
他心里有些忐忑,像在等待一个审判。
“嗯。”谢积玉闭眼靠在椅背上,换了话题,“你一般对易感期的alpha,都是靠那两样东西对付吗?”
方引想了想说:“遇到那种被压抑了太久的alpha,也会用上镇定剂、束缚衣这样的物品,再辅助一定量的他们比较喜欢的o信息素抚慰剂。”
谢积玉没说话,转脸看向窗外。
夜雨中裹挟着潮热的夏日气息,缓缓地从车窗渗入,将车内的兰花香慢慢熏蒸着。
无形的气息笼罩在方引身上,越来越浓,似乎就要形成了实质。
福至心灵的一瞬,方引身体内部似乎有一股暖流冲上来,一颗心像是忽然掉进这股犹如实质的香气中,被稳稳托住了。
谢积玉的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则放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