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我轮休。”沈砚秋突然说,“你知道他住哪里吗?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囚徒
萧晨在黑暗中睁开眼。
视野里只有模糊的轮廓,狭小的房间像口棺材将他吞没。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叶生疼。
他以为自己又死了。
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夜那样,在剧痛的潮水中浮沉。
可当意识逐渐清晰,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触感争先恐后地涌上来——冰冷的手掐住他脖颈的力度,被强迫时的疼痛,还有那双……那双蓝眼睛。
像极地冰层下的深海,随时会将他拖进永夜。
“呃……”
他试图翻身,却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了床上。手腕和脚腕上传来金属的冰冷触感,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
他猛地挣扎起来,锁链哗啦啦地响彻房间,像绝望的悲鸣。
他拼命挣扎着,皮肤很快被磨破,温热的血渗出来,黏腻地沾在镣铐内侧。可那些束缚纹丝不动,仿佛长在了他的骨头上。
“不要……放了我……求求你……”
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他徒劳地扭动着,直到力气耗尽,像条脱水的鱼般瘫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鬓角的头发。
记忆碎片般涌来:黑暗中逼近的脚步声,那双手摩挲脸颊的触感,还有那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宝贝,还跑吗?命都不要了?”
他蜷缩起身体,锁链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声响。窗外偶尔有车灯扫过,短暂地照亮房间一角。他看见墙上斑驳的污渍,还有自己身上那些耻辱的痕迹。
绝望像潮水般漫上来,淹没了口鼻。
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不停地流淌,在床单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疼,好疼……
好想死……
为什么就是逃不掉……
三年前,如果自己能够狠下心来一死了之,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
记忆像锈蚀的刀片,在脑海中反复切割。
他想起更久远的过去,那个永远弥漫着酒臭和霉味的家。
母亲总把他藏在衣柜里,可木板的缝隙间还是能看见父亲挥舞的皮带,听见女人压抑的呜咽,绝望的哭喊。
九岁生日那天,母亲突然把他从学校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