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他脸上。
血丝顺着唇角滑落,裴既白却笑了,那笑意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没有你,我妈不会死,陆氏不会倒。”他抹去血迹,“她才走不到一年,你就急着把那对母子接进门,你有考虑过我吗——”
“我在问你昨晚的事!”裴振业粗暴打断。
裴既白忽然睫毛轻颤,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他别过脸,露出脖颈上触目惊心的红痕:“你的好儿子…在我酒里下药,找人强迫我。”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还安排了记者……想让我身败名裂。”
裴振业注意到那些暧昧痕迹下的不对劲,心脏猛地揪紧:“什么?”
“他们就是要毁了我。”裴既白攥紧窗纱的手指节发白,像在强忍什么,“如果我不走……明天头条会是什么?裴家长子的丑闻?”
裴振业怔在原地,看着儿子倔强挺直的脊背和发红的眼尾——
这个从来不肯示弱的孩子,此刻却像尊即将碎裂的琉璃。
“谁干的?”裴振业声音发颤。
裴既白垂眸遮住眼底的讥讽,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裴少卿啊,我有必要撒谎吗?”
“砰!”
裴振业一脚踹翻茶几,红木家具在地毯上砸出闷响。
他大步冲向门外,拽着裴少卿的衣领将人拖进来——
“爸?!”裴少卿还没反应过来,一记耳光已经将他扇倒在地。
裴少卿瘫坐在地上,左脸迅速肿起,嘴角渗出血丝。
他茫然地抬手碰了碰火辣辣的脸颊,指尖沾上猩红,瞳孔剧烈收缩——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挨打。
“少卿!”王琦的尖叫卡在喉咙里,被保镖强硬地架出门外。
裴少卿浑身发抖,泪水混着血水往下淌。
他抬头看见裴既白居高临下地站着,那人唇角竟然还噙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爸……”裴少卿声音抖得不成调,像只被雨淋透的雏鸟。
裴振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暴怒的眼神让裴少卿裤裆一热——他竟然失禁了。
“谁给你的胆子?!”
“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裴少卿牙齿打颤,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药是不是你下的?”裴振业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裴少卿神志不清地点头:“我错了……”
又一记耳光将他扇趴在地。
裴少卿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像条濒死的狗般蜷缩起来。
“他是你哥!”裴振业气得浑身发抖。
“哥从来没把我当弟弟……”裴少卿爬过去抱住裴振业的腿,“爸我错了…我要妈妈……我好疼……”
裴既白突然轻声开口:“爸,我也想我妈了。”
声音很轻,却像把钝刀生生剖开陈年旧伤。
裴振业却生生顿住了,他看向裴既白,他承认他这辈子欠裴既白的确实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