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话音刚落,牛二和马冬妹的眼睛,瞬间亮了。
那不是比喻。
是真的亮了,像两只在黑夜里发现了猎物的饿狼,冒着绿油油的光。
“接!”
牛二那粗壮的脖子猛地一挺,蒲扇大的巴掌拍在自己胸口的肌肉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默爷!这活儿我们接了!必须接!”
他往前凑了一步,脸上那谄媚的笑容,几乎要把他憨厚的五官挤成一团。
“您放心!保证给您办得利利索索!这种人渣,不用您动手,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捏成肉泥!”
旁边的马冬妹,没有牛二那么夸张。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那双狭长的眼睛里,迸发出的热度,比牛二更加惊人。
她看着陈默,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
“默爷,牛二只会用蛮力,动静太大,容易留下手尾。”
“惩罚恶人,是一门艺术。”
“让他死,太便宜他了。”
“让他活着,却比死了还痛苦,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这方面,我们更专业。”
她的话,让旁边的牛二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就要反驳。
小白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这两个争抢业务的武官,不屑地撇了撇嘴。
“说得比唱得好听,功德还没到手呢,就开始内卷了?”
陈默没有理会这几个诡差的争论。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刘雨晴的身上。
那双一边神圣,一边暴虐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地映照着她那因怨恨而扭曲的魂体。
“说吧。”
陈默再次开口。
这两个字,像是有某种魔力。
刘雨晴那剧烈波动的魂体,慢慢平复下来。
她看着陈默,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里,混沌与疯狂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悲凉与麻木。
她张了张嘴,嘶哑的喉咙里,发出了第一个破碎的音节。
“他……叫景昊。”
“我们是大学同学。”
“追我的时候,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回忆一场遥远的梦。
“他说会爱我一辈子,保护我一辈子。我信了。”
“结婚第一年,他开始喝酒,喝醉了就打我。第一次动手,他跪下来求我,扇自己耳光,说他不是人,说他再也不会了。”
“我原谅他了。”
“然后,就是第二次,第三次……”
“他打我的理由,千奇百怪。菜咸了,汤淡了,回家没笑脸迎接他,甚至……他赌钱输了,心情不好,也会拿我出气。”
她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可站在她对面的几个诡差,却听得眼皮首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