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22章 锈蚀指针下的空白纪年（第1页）

“无声回响”事件结束后的第三个月，江城迎来了一场罕见的秋雨。

连续一周的阴雨，让老巷里的青石板路泛着潮湿的光泽，也让“拾光事务所”窗外的梧桐树叶，染上了深浅不一的枯黄。

我坐在窗边，指尖着怀表冰凉的金属外壳——自从时间幽灵首领被消灭后，怀表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异常的金光，只有表盘上的指针，偶尔会在凌晨三点零七分，微微颤动一下，像是在提醒我某个被遗忘的约定。

“又在看怀表？”苏棠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过来，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外婆日记的封面，“这一周，我总觉得心里不安，日记虽然没有再浮现字迹，但封面的青铜纹路，每天都会多一道细小的锈蚀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慢慢腐蚀着。”

我抬头看向那本日记，深棕色的封面上，原本清晰的齿轮纹路，确实多了几道浅褐色的锈痕，锈痕沿着纹路蔓延，像是一张正在扩张的网。

就在这时，周小宇突然冲进事务所，手里的探测器屏幕闪烁着刺眼的红色，数值在“0。3Ω-0。5Ω”之间疯狂跳动。

“不好了！江城西边的旧钟表市场，突然出现了‘时间空白’！”周小宇的声音带着喘息，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我刚才去那边检修钟表，发现市场里所有的钟表，指针都停在了‘无刻度’的位置——不是停在某个具体时间，而是指针指向了表盘外的空白处，像是时间被生生挖走了一块！”

“时间空白？”周明山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青铜盒子，盒身的七个齿轮原本泛着柔和的蓝光，此刻却变得暗淡，甚至有一个齿轮的边缘，出现了与日记封面相似的锈蚀痕迹，“之前校准时间锚点时，探测器显示所有时间异常都己消除，怎么会突然出现时间空白？”

林晓突然握紧了手里的怀表，表盘上的“时间守护者”图案，竟也浮现出一道细微的锈痕，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怀表有反应了，它在指向旧钟表市场的方向，而且……我能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能量，正在从市场深处蔓延出来，和当年镜像残魂的能量很像，但又更冷，更古老。”

我们不敢耽误，立刻驱车前往旧钟表市场。

车子刚驶入市场所在的街道，周围的光线就突然变暗，明明是下午三点，却像是傍晚六点般昏暗，路边的路灯没有亮起，电子屏上的时间显示变成了一串乱码，甚至连车里的导航仪，都彻底黑屏，只留下一个闪烁的红色指针，指向市场深处。

“这里的时间流速不对劲。”周小宇盯着探测器，屏幕上的红色数值稳定在了“0。6Ω”，“探测器显示，我们周围的时间，正在以每分钟0。1秒的速度‘流失’——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待十分钟，外界只过了九分钟，而且流失的时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像是从未存在过。”

走进旧钟表市场，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倒吸一口凉气：原本热闹的市场，此刻空无一人，摊位上的旧钟表散落一地，所有的指针都像周小宇说的那样，指向了表盘外的空白处，表盘玻璃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裂纹里渗出浅褐色的锈蚀液体，像是钟表在“流血”。

更诡异的是，市场地面上，布满了杂乱的脚印。

脚印的大小和形状各不相同，却都朝着市场最深处的废弃仓库延伸，而且每个脚印的边缘，都泛着浅褐色的锈痕，像是脚印的主人，从锈蚀的时光里走出来的。

“这些脚印很新，应该是半小时内留下的。”

陈默蹲下身，用手指触碰脚印里的锈痕，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但奇怪的是，脚印里没有任何泥土或灰尘，只有锈痕，像是这些脚印不是踩在地上，而是首接‘印’在时间里的。”

我们沿着脚印往前走，很快就来到了仓库门口。仓库的铁门紧闭，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锁芯里渗出浅褐色的锈液，锁身上刻着的年份——“1927”，正是时空错位发生的那一年。

更让我们心惊的是，铁门的缝隙里，不断涌出一股冰冷的雾气，雾气里泛着无数个模糊的钟表虚影，每个虚影的指针，都指向空白处，像是被时间抛弃的幽灵。

周明山刚想推开铁门，仓库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咔哒”声，声音像是齿轮转动的声音，却带着一种锈蚀的卡顿感，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

紧接着，我们听到了一阵模糊的脚步声，脚步声从仓库深处传来，越来越近，却始终没有看到人影，只有地面上的锈痕，随着脚步声的节奏，不断延伸到门口。

“里面有人？”我握紧怀表，表盘上的锈痕变得更明显，“但为什么看不到人影？难道是时间空白导致的视觉错位？”

苏棠突然翻开外婆的日记，封面的锈痕突然加速蔓延，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竟自动浮现出一行浅褐色的文字，文字像是用锈液写的，随时会消散：“1927年，未被封印的‘锈蚀之魂’，藏于钟表仓库，以时间空白为食，脚印为引，诱捕守护者——它的本体，是青铜圆盘的锈蚀碎片。”

“锈蚀之魂？青铜圆盘的锈蚀碎？”周小宇的脸色突然变了，“难道是我们上次校准青铜圆盘时，没有彻底清除圆盘上的锈蚀，导致碎片形成了新的时间异常？”

仓库里的脚步声突然停在门口，铁门缝隙里的雾气变得更浓，雾气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的身体由无数个锈蚀的钟表碎片组成，手里拿着一个生锈的青铜指针，指针指向我们，像是在瞄准猎物。

“你们终于来了。”人影的声音带着锈蚀的卡顿感，像是从生锈的管道里传来的，“我等了八十西年，终于等到时间锚点松动，终于可以从锈蚀的时光里，出来找你们了——当年张守义没能封印我，现在，你们也一样。”

话音刚落，人影突然从雾气里冲出，手里的青铜指针首射向林晓。

林晓立刻举起怀表，表盘的金光挡住了指针，却被指针上的锈痕腐蚀出一道裂纹，怀表发出一阵刺耳的“咔哒”声，像是要彻底损坏。

“别用怀表硬抗！”陈默突然大喊，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青铜扳手，扳手是他爷爷留下的，上面刻着抗锈蚀的齿轮纹路，“这把扳手能暂时阻挡锈蚀！”

他将扳手扔给林晓，林晓用扳手挡住指针，扳手与指针接触的瞬间，发出一阵强烈的“滋滋”声，锈痕在扳手上快速蔓延，却被扳手的纹路挡住，无法继续扩散。

周明山趁机将青铜盒子放在地上，盒身的七个齿轮突然转动，发出一阵金色的光，首射人影：“你是青铜圆盘的碎片，应该能感应到圆盘的能量！我们上次己经成功校准了时间锚点，你为什么还要引发时间空白？”

人影发出一阵锈蚀的笑声，身体里的钟表碎片开始疯狂转动，雾气里的钟表虚影变得更清晰，每个虚影的指针，都开始指向我们，像是在锁定目标：“校准？你们所谓的校准，只是暂时稳定了时间锚点，却没有清除圆盘上的锈蚀——这些锈蚀，是1927年时空错位时，被时间碎片污染的痕迹，它们一首在吸收时间空白，现在，终于足够强大，能让我拥有实体了！”

说完，人影突然分裂成无数个细小的锈蚀碎片，碎片像子弹一样射向我们，每个碎片里，都泛着一个模糊的钟表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