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98章 箱子的真相（第1页）

第98章：箱子的真相

刀尖那滴血落下去，没砸出响动，也没溅开，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渗进地砖缝里。林玄的手还在抖，不是怕，是神魂被抽得太狠，像刚跑完一场全马，肺里烧着火，脑子嗡嗡响。

可他知道，刚才那一刀，是真的劈下去了。

五岁的小孩转身了。奶奶牵着他的手，走得挺稳，没回头。旧货摊子像被风吹散的沙画，一点一点化成光点，最后连影子都没留下。

“走了。”猴王收了金箍棒，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你真让他错过了。”

林玄没答话。他盯着自己空着的左手，仿佛还能感觉到五年前那滴水渍顺着裂缝往上爬的凉意。现在那股凉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地底传来一阵轻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重新接上了。

街上的风突然停了两秒，又猛地刮起来。路边一辆共享单车“哐当”倒了，没人去扶。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从他身边走过，脚步正常，脸也没变透明。红绿灯照常切换，车喇叭响了两声，一切……好像回来了。

可又不太一样。

他低头看右臂，金属纹路还在，但不再发烫，反而泛着淡淡的温光，像晒过太阳的铁片。他伸手摸了摸胸口，造景箱静静贴着皮肤，温温的，像块暖手宝。

“不是没碰吗？”他喃喃，“那箱子怎么还在？”

话音刚落，那箱子自己飘了出来，悬在半空，离地一米高，不晃也不动。表面原本模糊的纹路开始流动，像水面上被风吹皱的倒影，慢慢显出画面。

第一帧：一个婴儿躺在襁褓里，左耳那道胎记闪了下紫光。接生婆吓得手一抖，剪子掉地上。

第二帧：三岁，他在雨里摔了一跤，膝盖破了，哭得撕心裂肺。奶奶蹲下来，用围巾给他包住，嘴里念叨：“天打的印，命硬得很。”

第三帧：七岁，几个同学把他按在地上，往他书包里倒泥巴。他没哭，反而咧嘴笑了，笑得像个疯子。

第西帧：十八岁，高考成绩单贴在墙上，他爸抄起板凳要砸他。他站在门口，背包己经背好，头都没回。

第五帧：二十五岁，公司HR递来离职单，他签完字，蹲在楼梯间抽了半包烟，烟头烫到手指都没察觉。

一帧接一帧，全是他的事，但没一件是他主动想起来的。有些他甚至忘了，可箱子记得。

“这玩意儿……是录像机？”林玄嗓子发干。

猴王盯着箱子，火眼金睛微微发亮：“不是录像。是回放——你每一步，它都记着。”

“可我刚才明明斩了‘选择’。”林玄声音有点抖，“我没碰它，它就不该存在。”

“你斩的是‘那一刻的你’。”猴王转头看他，“可这箱子，认的不是‘碰’，是‘你’。”

林玄一愣。

画面还在继续。他看见自己在旧货市场蹲下，老头掀开木盒，造景箱露出一角。他伸手，指尖离盒子只剩一厘米。

就在那一瞬，画面忽然卡住。

箱子表面泛起一层金光，像是系统加载到了关键节点。紧接着，一道人影从记忆画面尽头走来——是奶奶。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扎得整整齐齐，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神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在这儿。

她嘴唇动了动。

林玄耳朵嗡了一下，听不清她说什么。可下一秒，一股热流从胸口炸开，首接冲进脑子——那是她的声音，穿过二十年光阴，清清楚楚传进来：

“你终究还是……让我碰了它。”

林玄整个人晃了下，差点跪倒。

不是阻止，不是责备，也不是心疼。

是确认。

她知道他会来。知道他会选。知道他哪怕斩断了“第一次接触”，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这个起点。

“所以……我不是逃开命。”他喘着气，“我是绕了一圈，自己走回来的？”

猴王没说话，只是抬手一指箱子。

画面变了。

不再是他的记忆。

而是箱子内部的世界——那片混沌初开的山石林立之地。一只刚出生的石猴正扒开岩石，仰头看向天空。就在它睁眼的瞬间，一道微弱的念头从天而降，钻进它脑子里。

“别信天。”

“别跪神。”

“他们想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