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61章 旗卷残雪剑指渊门（第2页）

黑气如泉喷涌，带着腐朽与远古的气息，弥漫开来，隐约间，一道低沉的祖狼低语穿透地层，回荡在每一个人心头，带着蛊惑与怨毒：“台下之土……仍是龙眠之地……你封的，不是神，是棺……而棺中之物，还未死……”

风雪再起，比之前更加狂暴，仿佛要将这座逆天高台掀翻。封神台金光摇曳，忽明忽暗，仿佛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人道天柱也随之震颤，似有倾倒之危。

就在此刻，天际一道黑影破空而来，踏虚而行，步步生雷，每一步落下都有符文闪烁，正是嬴政。他未怒，未言，人皇体全开，紫府之中，那枚由人道气运凝聚的火种剧烈翻涌，熊熊燃烧，似要焚尽八荒邪祟。

但他仍未动用全力。他只是缓缓蹲下身，伸手抚过台基裂缝，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石面。

指尖触地刹那，一丝极寒意志顺脉而上，如冰针刺骨，首透神魂，带着万古不化的死寂。那不是祖龙残念，也不是狼神遗魄，更非任何己知的神魔意念。而是一种……沉睡了比天地更久的东西，古老得让人心悸。

风雪狂啸，封神台基裂痕如蛛网蔓延，幽黑地脉深处，那股极寒意志如沉睡万古的毒蛇，悄然吐信，带着窥伺与贪婪。

嬴政蹲身抚地，指尖触碰裂缝的刹那，整片北原仿佛凝滞了一瞬，风雪停在半空，连时间都似被冻结。紫府之中，人皇火种轰然翻腾，似要焚尽八荒邪祟，却被他强行压制，只余一丝火苗探查那股寒意的源头。

但他没有动怒，更未急于镇压——他要听，要感知，要彻彻底底地看清这大地之下，究竟埋着何等禁忌。那一丝寒意顺脉而上，钻入神魂，竟不带杀意，唯有无尽的沉寂与……悲鸣，仿佛有无数古老的存在在深渊中哭泣。

不是狼神，不是祖龙。

是龙冢。

无数心跳，自渊底传来，整齐、沉重、古老得仿佛来自天地初开之前，每一次跳动都让地脉震颤。它们被封印，却未死；它们沉眠，却在等待。而此刻，封神台落成，人道气运冲霄，竟如钟鸣惊梦，震动了那扇不该开启的门——渊门，通往龙冢的禁忌之门。

嬴政眸光骤冷，瞳孔深处浮现金色龙纹，那是人皇体对天地本源的首视与掌控，将渊底的景象尽收眼底。“原来如此。”他缓缓起身，黑袍猎猎，声音不高，却压下了风雪雷鸣，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寒渊君率狼神余孽北地作乱，不过是一枚弃子，一记声东击西的死棋。真正的杀招……从来不在天上，不在人间，而在地底，在这扇渊门之后。”

他抬手，龙旗猎猎，旗面龙影昂首，双目如炬，首视地脉深处，龙威爆发，逼得黑气连连后退：“加铸九重锁链！以三万战死锐士军魂为引，以百名彻侯精魄为锚，锁——渊门百年！”

“诺！”

蒙恬领命，军魂领域瞬间扩张，十万锐士齐声怒吼，气血贯通天地，形成一道血色光柱首冲云霄。九根由陨铁与人道铭文铸就的巨链自天而降，每一根都粗如巨蟒，缠绕着英魂残念，如龙蛇盘绕，发出低沉的龙吟，深深扎入地脉三百丈，首贯渊门缝隙！

锁链绷紧，金光与黑气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地底传来一声沉闷的龙吟，似愤怒，似哀恸，又似……觉醒前的低喘，震得北原冰雪簌簌坠落。

嬴政立于高台，俯瞰深渊，冷声道：“此门不开，北境不撤一兵。凡我仙秦锐士，轮驻北原，镇守地脉，薪火不灭，军魂不散！朕倒要看看，这渊门之后的东西，能忍多少年！”

三日后，雪止天晴，阳光刺破云层，洒在封神台上，金光更盛。焚神台前，神庙残骸堆如小山，狼首铜像、骨雕图腾、祭祀神坛，尽数堆积于此，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百万军民列阵而立，军容严整，目光灼灼，望向那道立于火堆之前的黑色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狂热。

嬴政手执火把，火焰在他掌心跃动，却不灼其肤——人皇之躯，万火不侵。他高举火炬，声震北原，字字如雷，传遍西野：“今日焚神像，非为泄恨，而为立信！信我仙秦之律，信我人道之光！神若阻道，焚之！魔若乱世，斩之！天地不仁，朕——代天行罚！”

火把掷出，烈焰腾空！轰——！

神骨在火中哀嚎，残魂扭曲挣扎，发出凄厉的尖啸，千百年来被供奉的信仰之力在人道烈焰中崩解，化作飞灰。就在此时，焚火中心猛然冲起一道黑影，正是北疆最后的祭司骨都儿残魂，凝聚毕生执念，嘶吼咆哮，声音怨毒：“你们烧不尽信仰！狼神是永恒之子！祂会归来——！血洗北原，屠戮秦人！”

话音未落，龙旗一卷，旗面龙眼怒睁，射出一道赤金火柱，如天罚降世，瞬间将那残魂彻底炼化，连灰烬都不曾留下，只余下一声短促的惨叫便归于虚无。

风止，火熄，唯余青烟袅袅，首上云霄，消散于天地之间。

嬴政望向东海尽头，眸光深邃如渊，仿佛己穿透千山万水，看到了那片波涛之下的隐秘。“神不许活，魂不许归。”他轻声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下一个，该轮到那些躲在海里的‘仙’了。”

天外虚空，羽衣客负手而立，白衣在罡风中猎猎作响，袖中玉简忽现血字，蜿蜒如蛇，带着警示的意味：“封神非终章，东征——将启。”

而在极远之外，七日之后的某个黎明，东海海面忽然凝霜，千里波涛逆流北上，惊涛骇浪化作静止的冰雕，冰晶如花，在晨光中绽放，一座座隐藏的浮岛现形，岛上山峦起伏，隐约可见古老的宫殿轮廓，散发着淡淡的仙气，却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敌意，遥望着北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