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77章 律生鬼火秦篆刻瞳（第2页）

地底深处，魔神残念第一次发出痛吼！那声音不再是癫狂的诅咒，而是夹杂着惊怒与……恐惧！它在痛，它在退，它在被“律”所伤，被人道所慑！

嬴政立于火中，身影摇摇欲坠，却如山岳不可撼动，任凭火焰灼烧着他的残躯。他嘴角咧开，鲜血流淌，却笑得癫狂，带着一种破而后立的决绝：

“你学律？好……朕便让你——尝尝，律之刑！”

就在此刻——

祖祠深处，那供奉着莎罗遗体的神龛，突然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紧接着，神龛轰然炸裂！碎石如雨迸射，莎罗那具千年不腐的遗体在剧烈震颤中缓缓悬浮而起，银发飞扬，衣袂飘飘，如月下幽魂复苏，带着圣洁与悲凉。

她胸前那枚早己黯淡无光的心蛊残核，竟如饥渴的兽口般贪婪吞噬着空中尚未散尽的赤金律火余烬——刹那间，符文明灭，细密如针的秦篆自核中浮现，层层叠叠，竟与嬴政以命书就的“律”字同源同构，一模一样，光辉交映！

“心火……己灭。”嬴政瞳孔骤缩，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老银针临终前的低语：“祖巫封蛊，以心火为锁；今心火己灭，唯律火可代。”

——原来如此！

他嘴角猛然扬起，不是笑，而是帝王的顿悟，是人道取代神权的天命回响，是秩序战胜混乱的明证！

“朕之律，即新火！”嬴政断剑拄地，残躯挺立如铁，嘶声喝令，声音穿透火焰，“蒙恬！引军魂结界，将律火灌入七峒血脉图腾——凡百越子民，魂台烙印《仙秦律》首条：‘妄自称神者，诛！’”

“诺！”蒙恬双目赤红，军魂将散，却仍以残躯催动律剑，将最后的结界之力引向地脉，声嘶力竭。百余名残存的仙秦锐士齐声怒吼，气震山河，纷纷以军功爵位点燃魂火，金光如瀑，汇聚成一张横贯南疆的律法天网，覆盖西野！

刹那间——

七峒之内，十万百姓在睡梦中惊醒！他们额头无端灼痛，一道微光浮现，竟是简化秦篆烙印魂台：“妄自称神者，诛！”孩童啼哭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老巫跪地呕血，手中骨杖寸寸崩裂，邪力溃散；世代供奉的蛊神像在祠堂中轰然倒塌，蛛网般的裂痕爬满神面，仿佛被无形之手抹去信仰，归于尘土。

而就在这万民归律的瞬间，角落里一具枯瘦尸体猛然抽搐——正是叛卒赤鳞！他眼中的绿蛊如沸水泼雪，瞬间消融，瞳孔恢复清明，带着解脱。嘴角竟缓缓咧开，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低语如风：“……终于……不疼了……”

地底深渊，第九只眼缓缓闭合，血光退散，那股盘踞万古的邪祟意志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闷吼，沉入永寂，再无动静。

雨停了。南疆的天，终于透出一线灰白，带着新生的希望。

嬴政拄剑而立，衣袍尽碎，血染山河，却望着天际轻吐三字，声音疲惫却带着如释重负的坚定：“七日之限……己破。”

可就在这万民归律、邪祟退散的刹那——

他心口那道赤金火焰突然一跳，诡异而急促！一道微不可察的律纹顺着经脉逆流而上，如毒蛇潜行，悄然钻入他残存的人皇金瞳深处，快如闪电，无人察觉。

在那里，无声无息地，勾勒出半个扭曲的“律”字——与地底魔神所摹者，如出一辙，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阴邪！

嬴政呼吸一滞，如坠冰窟。他瞬间明白——律火可镇魔，亦可成魔种。人道之律，己成新信仰，可若律本身被“律”所困，被邪祟所染……那执律者，是否终将成为律的囚徒？

风拂残旗，黑色龙纹猎猎作响，仿佛在无声地诉说。他缓缓闭眼，再睁时，金瞳如渊，深不见底，杀意更胜从前，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冽。

“传令——”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七峒归律，百越编户。仙秦律令，即日起，昼夜不熄，普照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