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34章 寡人要的不是忠臣是死士（第2页）

“影阁，立。”他淡淡道，“从此，百官行事，皆在寡人眼底。朝堂之上，一人贪墨，十人连坐；边关将士，私通外敌者，诛三族；便是宗室贵胄，若有异心——影出，人灭。”

商鞅低头，心中震撼难平。他忽然明白，帝王己不再满足于律法之治，而是要以恐惧织网，以死亡为线，编织一张笼罩整个帝国的暗影天罗。

嬴政抬手，指尖凝聚一滴金红之血，悬浮于空。那血中蕴含人皇气运，似有龙吟隐现。他将其封入一枚玉符，玉色如血，纹路似律。

他将玉符递向商鞅：“此为血诏，持符者，可调动影阁死士一次。用后即毁，永不复现。”

他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时间：“你执法如山，然……若有一日——”

话未说完，风忽止，云凝不动。那一瞬，商鞅只觉脊背发寒，仿佛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命运，正悄然降临。

咸阳宫，未央殿。

烛火摇曳，映得玉阶生辉。嬴政独坐龙椅，手中那枚血玉符安静地悬浮于掌心，通体如凝固的火焰，纹路似律令篆刻，隐隐有龙吟在虚空间回荡。它不似凡物，倒像是从命运长河中截取的一道杀机。

商鞅跪在殿前，双手捧着那枚血诏，指尖颤抖，仿佛握着的不是符令，而是天罚之刃。

“寡人赐你斩朕之权。”嬴政声音平静，却如雷贯耳，“非为信任，而是防备。信任会腐，忠诚会变，唯有恐惧——才能让权力不堕。”

商鞅额头触地，青筋暴起：“陛下圣明，何出此言？臣万死不敢……”

“你敢。”嬴政打断，目光如刀，“寡人要的，不是你不敢，而是你——能。”

他缓缓起身，黑袍如夜潮翻涌，国运黑龙在虚空若隐若现，盘绕于梁，双目开阖间，似有亿万生灵在其中生灭：“朕为人皇，执掌气运，然正因如此，最易被野心侵蚀，被心魔吞噬。若有一日，寡人沉迷长生，滥杀无辜，废法乱政，甚至……被域外邪神夺舍，沦为祸乱苍生的傀儡——”

他顿了顿，声音冷得仿佛自九幽传来：“你，便是那最后一道律令。”

殿内死寂，连烛火都凝固不动。商鞅伏地，脊背冷汗涔涔。他一生执法如山，以律代道，可今日，帝王竟要他亲手弑君——以法之名，行逆天之事。这不是信任，是终极的掌控。

“臣……遵旨。”他咬牙，每一个字都像从血肉中剜出，“若陛下失道，臣必执诏而来，斩首焚骨，再立新君，以正法统！”

话音落下，整座宫殿嗡鸣一震，仿佛天地法则都被这句誓言所铭刻。

嬴政终于笑了。那笑容不带温度，却有万古苍茫的重量。他挥手，血诏化作一道金红流光，没入商鞅眉心，烙印神魂。从此，这枚符令与他性命神魂相连，除非身死道消，否则永不分离。

——而真正恐怖的，是商鞅不知道，嬴政手中，还有一枚。编号“零”。

此刻，那枚玉符正悄然隐于嬴政指尖，通体漆黑如墨，唯有中心一点猩红，宛如心脏搏动。它不依赖任何持符者，唯有一念心动，便可唤醒影阁最深处的死士——那些连名字都不曾留下、只知执行命令的“灰影”。

他们不知目标，不知缘由，甚至不知自己为何而动。他们只知——令出必行，违者魂销。

夜深，赵高捧茶而入，脚步轻如鬼魅：“陛下，茶己备好。”他低首，声音温顺如奴。

嬴政望着窗外星河，忽然道：“你说，寡人会不会有一天，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昏君？”

赵高身形微滞，随即垂得更低：“陛下永远不会。因为您……比恐惧更可怕。”

嬴政轻笑，笑声散入风中。他指尖微动，血诏零号悄然隐入袖中。他知道，赵高己被种下心印，生死皆在掌控，但这话——说得太过顺从，顺从得近乎……刻意。

他不怒，反而更满意。人心可用，但绝不可信。正因赵高己知自己被控制，才会更加拼命地证明忠诚。而这种“忠诚”，才是最稳固的枷锁。

他望向咸阳南郊的方向，那里坊市林立，百家残祠香火未绝，六国宗庙暗藏遗民祷告。那些旧时代的影子，还在窃窃私语，妄图侵蚀仙秦的根基。

“该清一清了。”他低语，声音轻如呢喃，却似天道宣判。

真正的死士，从来不需要知道命令来自谁。

他们只需要，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