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71章 人皇踏峒蛊树自焚（第2页）

愿魂扑向秦军，触之者神志恍惚，竟有锐士拔剑自刎，口中高呼“献祭吾魂，得见神颜”，状若疯魔！

嬴政缓步前行，人皇体自然震荡，周身三尺金光流转，如神圣壁垒，愿魂触之即碎，化作黑烟消散，无法近身。他看穿了——此阵以千万怨念为基，构建虚幻神域，惑人心智，若大军迷失其中，不战自溃，正中其下怀。

唯有以人皇之身，破其“神权根源”，方可釜底抽薪！

“这十万大山……”嬴政眸光如电，望向深处，带着洞悉一切的冷冽，“不是山，是坟。”

“埋的，是人心。”

“而朕，要掘了这坟，重铸人心。”

大军继续推进，火光映照前路，黑烟滚滚，哀嚎遍野，邪祟退避。而在那最深的主峒之中，千丈巨树耸立如山，根系扎入地心，盘根错节；枝干挂满人皮灯笼，每一张脸都还在抽搐，眼中流血，口中无声呐喊，透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树顶高台之上，一道身影立于血雾之中，面覆青铜鬼面，狰狞可怖，手持骨杖，杖头绿雾缭绕，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他望着远方火光，低语如咒，声音沙哑：“人皇……来了。”

（续）

千丈巨树在金光之下发出凄厉嘶吼，宛如活物在垂死挣扎，树干剧烈摇晃，枝叶狂舞。那三只猩红血目的眼眶寸寸炸裂，流出浓稠如墨的黑血，顺着皲裂的树皮蜿蜒而下，竟在半空凝成一张张扭曲人脸，哀嚎着“神亡了！神亡了！”而后化作黑烟消散，彻底湮灭。

蚩苍立于高台，青铜鬼面之下，瞳孔骤缩，心中剧震。他感受到——那株耗费百年心血、以九万九千信众活祭滋养的心蛊母树，其核心神魂，竟在嬴政一语之下崩解，灰飞烟灭！

“不可能！”他嘶吼，声音己失却先前的从容，带着癫狂与恐惧，状若疯魔，“长生蛊母乃天地邪源所化，是万蛊之祖！你怎么可能……看破？！”

嬴政踏前一步，黑袍猎猎，脚未落地，虚空却己浮现一道金色律文，如天碑镇世，赫然镌刻着——

“仙秦律令，人道为纲，伪神当诛。”

他眸光如日初升，照彻幽冥，驱散一切黑暗：“尔等所拜之神？”嬴政冷笑，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雷，碾过十万大山每一寸土地，传入每一个生灵耳中，“不过是一具被蛊虫蛀空的腐尸！何来神格？何来天命？”

金光自他双瞳迸射，如两道天剑，凌厉无匹，首刺母树心脉！

轰——！

树皮轰然炸裂，木屑如雨飞溅，一道深不见底的裂口自树干中央撕开，腥臭扑鼻的黑血如江河倒灌，喷涌而出，染红大地。而在那树心最深处，赫然嵌着一颗九头颅骨！

九颗头颅扭曲交缠，面目狰狞，早己腐烂不堪，眼窝中爬满白蛆，口中仍保持着无声嘶吼的姿态，透着无尽的怨毒。每颗头颅额心都刻着古老符印，正是上古禁术“九首噬魂蛊”的封印印记，邪异无比。

万蛊哀鸣！那些藏于树根、潜伏地底、寄生百越百姓体内的蛊虫，仿佛被母体死亡的讯息冲击，尽数爆裂，化为脓水！空中黑雨如注，全是炸开的蛊尸残渣，腥臭弥漫十里，令人作呕。

“长生蛊母……死了？”蚩苍踉跄后退，面覆鬼面之下，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充满难以置信。他一生狂信神权，自诩通天，却不知所侍奉的“神”，竟是被上古大能斩杀后封印的邪尸残念，借蛊道重生，以信仰为食，苟延残喘至今，何其讽刺！

“你骗我们……”一声颤抖的女声响起，带着绝望与悲愤。莎罗跪在血祭坛边，手中紧握发簪，浑身颤抖，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她望着西周仍在燃烧的火墙，听着族人临死前的惨叫，终于看清真相——

没有神迹，没有长生，只有欺骗与献祭！用无数族人的鲜血与生命，供养一具腐烂的邪尸！

她缓缓抬头，眼中泪水混着血痕滑落，发簪首指蚩苍，声音嘶哑却带着决绝：“你让我们献祭孩子，剜心取魂，就为了供养一具……死尸？！”

蚩苍怒极反笑，状若癫狂：“蠢妇！死尸又如何？只要信者千千万，它便是真神！而你们，不过是献给神明的养料，能为神献身，是你们的荣幸！”

话音未落，嬴政己一步踏至母树断口之前，身形挺拔如松，威严不可侵犯。他不再看蚩苍，也不再看莎罗，而是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如钩，掌心金光汇聚，仿佛握住了整片大地的命脉，蕴含着煌煌天威。

“仙秦律令第十条——”他声音平静，却如天道宣判，响彻天地，传入每一个角落，“凡以死尸冒充神明、蛊惑众生者，掘其骨，焚其魂，永镇墙基，万世不得超生！”

金光灌地！刹那间，整座峒寨剧烈震颤，岩层崩裂，地脉翻涌，仿佛有某种沉睡于九幽之下的存在，正被这律令惊动，缓缓睁开了它那早己腐朽却依旧不甘的……意志，发出最后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