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9章 死水微澜（第2页）

同一时刻，巡抚衙门内，冯师孔听着远处渐渐微弱的喊杀声，脸色越来越白。

"完了。。。。。。全完了。。。。。。"他瘫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得粉碎。

突然，大门被撞开，李崇带着亲兵冲了进来："冯师孔，你煽动兵变，罪证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冯师孔惨笑一声："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次日清晨，当冯师孔被押赴刑场时，街道两旁只有稀稀落落的百姓围观。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眼神麻木。令人注意的是，今天大多数人都用布巾蒙着口鼻。

首到刽子手手起刀落，人群中才突然爆发出几声嘶哑的哭喊：

"爹，您看见了吗？贪官伏法了！"

"娘，您可以瞑目了。。。。。。"

这些哭喊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人群中激起一圈圈涟漪。渐渐地，开始有人跪地叩首，有人低声啜泣。

孙传庭站在城楼上，望着这一幕，对身旁的周遇吉道："立即按照陛下密旨，在全城推行防疫新法。"

"可是督师，"周遇吉忧心忡忡地看着城外的新坟，"这些法子闻所未闻。。。。。。"

"执行便是。"孙传庭目光坚定，"陛下在密旨中说，这些方法经过验证，必有效果。我们要为这陕西，留一线生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西安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

·城南设立了隔离区，病患分区收治

·大街小巷洒满石灰，尸体统一深埋

·百姓必须蒙面出行，违反者受罚

·水井必须加盖，饮水要煮沸

这些新奇的做法起初引来不少质疑，但当瘟疫真的开始减缓时，质疑声渐渐变成了赞叹。

是夜，督师府书房灯火通明。

孙传庭伏案疾书，他正在撰写一份发往京师的《报陕西兵变己平疏》。在这份常规捷报中，他简要禀明了平定冯师孔叛乱、稳定西安局势的经过，并着重强调了陛下所赐防疫新法的卓著成效。至于冯师孔背后可能牵扯的更深网络，他决定待掌握确凿证据后再行密奏。

将奏章用火漆封好，他唤来值夜的书吏：“明日一早，按常例驿递发出。”

做完这一切，他方才望向窗外沉寂的西安城。这份捷报将跨越千山万水，为紫禁城中的皇帝，带去陕西初定的消息。

与此同时，周遇吉快步走入书房，低声禀报：“督师，按您的将令，西安西门己彻底封锁，许进不许出。末将己派兵控制了城内所有驿站与主要信行，抓获了三批试图向外传递消息的冯党余孽。”

孙传庭微微颔首，目光冷峻：“做得很好。在我们将陕西这潭浑水底的淤泥彻底清干净之前，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给朝中某些人反应的时间。”

这一场围绕信息的情报战，在西安城的夜色中，悄无声息地赢得了第一回合。

半个月后，当下第一场秋雨降临时，雨水冲刷着街巷间的污秽，也带来了久违的清新气息。更令人惊喜的是，新增的瘟疫病例明显减少了。

周遇吉巡视城防时，看见一个老妇正在屋檐下缝制蒙面布巾，针脚细密而认真。他忽然觉得，这座城池或许真的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