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下香囊,是在寻求合作,或是示警?
他必须找到她。
上官落焰回到了脚店房间,仔细回想着今日所见所闻。
裴勇之死、铜匦、宫廷金属屑、王御史的强势介入、市吏的搜查、还有那个行为可疑的绢帛行掌柜。。。。。。
一切线索纷乱如麻,但她敏锐地感觉到,那个绢帛行掌柜或许是突破口。
一个商人,过于关注官非,本身就不寻常。
她正思索着如何接近那人,房门被轻轻叩响。
“谁?”她警惕地问,手悄悄握住了藏在袖中的短簪。
“落焰姑娘么?”门外传来一个低沉而平静的男声,“西市署,萧沉禹。”
上官落焰心中猛地一跳!
他来了!
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她!
是凭借香囊的线索?
还是。。。。。。
她暗自心惊,这位萧市令的能力远超预期。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打开了房门。
萧沉禹站在门外,依旧是一身浅青官袍,神情冷峻,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她“遗失”的那只香囊。
“姑娘此物,甚是精巧,不小心遗落在现场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上官落焰福了一礼,接过香囊,脸上适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与感激。
“多谢官人!这、这是我家小姐赏的,若是丢了,奴婢可真没法交代了。。。。。。”
她扮演着小丫鬟的角色,滴水不漏。
萧沉禹看着她,忽然道:“姑娘不必再伪装了。”
“你裙角的泥渍,混合了只有裴家院墙根才有的茜草根腐殖土和微量砒霜——那是你故意沾染,引我注意的。”
“寻常丫鬟,不会懂得用砒霜微量入土,使植物快速萎蔫以制造异常迹象。你更不会拥有越罗香囊和绘制着前朝秘纹的纸片。”
上官落焰脸上的惊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的审视。
她与他对视片刻,忽然轻轻笑了。
“萧市令果然明察秋毫。小女子上官落焰,并非有意欺瞒,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为何引我查案?”萧沉禹单刀直入。
“为寻家兄上官明。”上官落焰也不再隐瞒,“家兄月前失踪,最后的消息便来自西市,提及‘险’字。裴市令死因蹊跷,又涉及西市署与铜匦,我怀疑与家兄失踪有关。故冒昧介入,望萧市令见谅。”
萧沉禹目光微动:“上官明?可是那位曾在秘书省任校书郎的上官明?”
“正是。”
“我略有耳闻,听说他。。。。。。卷入了某些古籍整理的风波?”萧沉禹若有所思,“裴勇之死,确有诸多疑点,背后恐牵扯极大。御史台已强行接管,并有人欲对我灭口。”
他简略提了冰鉴投毒之事。
上官落焰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情况已如此凶险。
“灭口?那萧市令如今。。。。。。”
“正因如此,才更需查个水落石出。”萧沉禹语气坚定,“姑娘留下的符号,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