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17章 温杳汇合 医馆学徒与抗妖毒酒（第1页）

云州镇魔司医馆的药香，混着阳春江的水汽，在清晨的巷子里缠缠绕绕。温杳背着半旧的木药箱站在门前，指尖反复着箱角的“温”字——这是她爹留下的旧物，边角被岁月磨得发亮，里面除了《温氏药经》副本和抗雾草，还藏着个小布包，装着她从苍梧县带来的灵草种子，每一粒都用棉纸小心裹着，是她熬夜挑拣出的颗粒。

“新来的？”医馆老学徒探出头，手里攥着捣药杵，脸上带着几分警惕。温杳没急着辩解，从药箱里掏出个叠得整齐的布包，里面是苍梧县百姓写的感谢信，纸页边缘都被她得发毛。“俺爹以前是苍梧县医，”她声音轻得像阳春江的晨雾，却透着股韧劲，“这是俺治过的乡亲写的，您看——还有这抗雾草，能防雾妖的迷魂雾。”

老学徒刚接过布包，巷口就传来阵熟悉的脚步声。温杳猛地抬头，看见陆承牵着马走在最前面，玄色云纹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把她眼熟的长刀——是苍梧县斩黑煞时用的那把。她心跳瞬间快了半拍，下意识把药箱往身后藏了藏，又赶紧调整站姿，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首到陆承的目光扫过来，才露出个浅浅的笑。

“杳杳！”赵烈的大嗓门先一步撞进耳朵，他扛着玄铁盾跑过来，“俺们找你好几天了！大人说你肯定来医馆，果然在这儿！”

陆承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沾着药粉的指尖——虎口处还留着捣药磨出的薄茧，和在苍梧县给她包扎爪伤时一模一样。“一路过来还顺利吗？”他声音放得很软，比对别人说话时多了几分温意，“你弟弟安顿好了？”

“嗯，”温杳点点头，耳尖悄悄泛红，从药箱里抱出个粗陶酒坛，坛身用红绳系着，上面贴着张米白的纸，写着“陆承专属”西个清秀的字，字旁边还绣了株小小的艾草，针脚细密，“这是俺酿的苍梧灵草抗妖毒酒，加了抗雾草和灵脉泉水，你斩妖时喝一口，能防低阶妖毒，还能提神。”

她递酒坛时，指尖不小心碰到陆承的掌心，微凉的触感像电流似的，赶紧缩回手，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俺……俺在苍梧县熬了半个月，试了好几次才调好味道，不会太烈。”

陆承接过酒坛，指尖能摸到坛身残留的温度，显然是今早刚温过。他打开坛口，一股清冽的酒香混着草药香飘出来，比普通的酒多了几分沁凉。“谢谢你，杳杳，”他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在苍梧县破屋前，她蹲在地上给自己包扎爪伤的样子，“在苍梧县你就总想着我，到了云州还是这样。”

温杳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低下头，小声说：“你是俺的朋友，俺该做的。”她忽然想起什么，拉过陆承的胳膊，小心地卷起他的袖子——上次斩蛇妖时被毒雾沾到的地方，己经愈合得只剩道淡粉色的疤。她指腹轻轻蹭过那道疤，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他：“还疼吗？俺带了新熬的药膏，比上次的管用，再敷几次就全消了。”

陆承看着她专注的眼神，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似的。她的指尖带着草药的清香，蹭过皮肤时有点痒，却让人舍不得躲开。“早不疼了，”他笑着说，“有你这药膏，好得快。”

苏清鸢站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动，眼底浮出笑意，悄悄拉了拉赵烈的胳膊，往医馆里退了退，给他们留了点空间。赵烈摸了摸头，也跟着往后退，嘴里还嘟囔：“俺就说温姑娘对大人好，你看这药膏，肯定是特意为大人熬的。”

温杳从药箱里掏出个蓝布包，里面装着几瓶药膏，布包边角绣着株小小的止血草，是她连夜缝的。“这是给你的，”她把布包塞进陆承手里，“还有这个，”又掏出个小瓷瓶，“是安神汤，你斩妖累了，睡前喝一口，能睡个安稳觉。”她顿了顿，补充道，“里面加了灵脉泉水，比普通的安神汤管用，俺试过了，不会苦。”

陆承捏着蓝布包，能感觉到里面药膏的形状，每一瓶都装得满满的，显然是她仔细分装的。他忽然想起在苍梧县，她为了帮自己洗清恶名，带着百姓去县衙作证，站在人群里小小的身影，却比谁都坚定。现在她来到云州，带着亲手酿的酒、熬的药膏，像阵温柔的风，把苍梧县的暖意也带了过来。

“对了，”温杳忽然抬头，眼里亮闪闪的，“俺在医馆后院找了块空地，想种苍梧县带来的灵草种子，你说……云州的土能种活吗？”

“肯定能，”陆承点头，“下午我陪你去种，赵烈懂种地，让他也帮忙，保证长得好。”

温杳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嘴角的梨涡也露了出来——这是她来云州后，笑得最轻松的一次。她蹲下身，从药箱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裹着棉纸的灵草种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你看，这是俺挑的最的颗粒，俺爹说，好种子才能长出好灵草。”

陆承也蹲下来，看着她手里的种子，指尖轻轻碰了碰棉纸：“等它们发芽了，咱们就在医馆院子里种满，以后你要用药，出门就能摘。”

温杳抬头看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眼底满是温柔。她忽然觉得，来云州的路再远也值了——有他在，有苏清鸢和赵烈在，这里就像第二个家，再也不用隔着遥远的距离，担心他斩妖时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没药治。

中午的阳光渐渐暖了，医馆里的药香更浓了。温杳跟着李医官熟悉医馆的事，陆承和苏清鸢、赵烈则在医馆院子里等着，帮她整理种灵草的空地。赵烈拿着锄头翻地，苏清鸢清理杂草，陆承则提着水桶，把灵脉泉水倒进洒水壶里——都是温杳说种灵草需要的。

温杳忙完出来，看见三人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暖意。她走过去，从陆承手里接过洒水壶，轻声说：“俺来吧，你歇会儿。”她蹲在地里，小心地把种子撒进土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珍宝。陆承蹲在她身边，帮她扶着洒水壶，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云州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了——有她在，有这些伙伴在，再凶险的妖患，再复杂的博弈，都能扛过去。

夕阳西下时，灵草种子终于种完了。温杳蹲在地里，小声对种子说：“快点发芽呀，等你们长大了，就能帮陆大哥他们斩妖了。”陆承走过来，递给她一碗水：“别太累了，种子要慢慢长，咱们有的是时间等。”

温杳接过水，喝了一口，抬头对陆承笑了笑。夕阳的光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眼里满是星光，像藏着整个春天的暖意。陆承看着她的笑，忽然想起在苍梧县那个寒冷的清晨，她递来的艾草饼，也是这样温暖，这样让人安心。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营了，”陆承说，“你在医馆要是有麻烦，就去外营找我们，或者让李医官传个信。”

温杳点点头，送他们到医馆门口，手里还攥着个小布包，塞给陆承：“这里面是晒干的艾草，你放在营房里，能驱蚊虫，还能安神。”她看着陆承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回医馆，心里却满是期待——明天，她就能在医馆里研究玄鳞夫人的毒雾样本，就能帮上他们的忙了。

而陆承牵着马，手里攥着温杳给的布包，里面的艾草香混着药香，一路跟着他。他想起她递酒坛时泛红的耳尖，想起她摸自己疤痕时专注的眼神，想起她对种子说的悄悄话，心里忽然觉得，这乱世里最珍贵的，不是斩妖后的功勋，不是长生的秘密，而是有这样一个人，总把你的安危放在心上，用她的方式，默默守护着你。

夜风渐起，带着阳春江的水汽，却没了之前的凉意。陆承知道，有温杳在云州，他们的团队才算真正完整了——苏清鸢的罡气破幻，楚瑶光的资源兜底，温杳的草药疗伤，还有赵烈的铁盾护阵，而他，会带着这份温暖，在云州的博弈里，一步步朝着玄鳞夫人的蛇骨窟，坚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