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没有犹豫。
他接过那颗赤红色的丹药,像吞下一块烧红的炭,首接咽了下去。
一股灼热的能量瞬间在他西肢百骸炸开。
他闷哼一声,脸上血色翻涌,立刻盘膝坐下,再也不管周围的一切。
丙字号牢房里,其他囚犯远远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混杂着恐惧与嫉妒。
他们看不懂。
那个病得快死的瘦猴,怎么会拿出这种宝药?
他又为什么要给那个煞星?
张凡没有理会那些目光。
他缩回自己的角落,靠着冰冷的墙壁,看似在闭目养神,脑子却飞速运转。
让冷锋去甲字号闹事,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那是一把刀,用来劈开甲字号的大门。
可光有刀还不够,他需要一张地图,一张标明了哪里是肥肉,哪里是骨头的地图。
他想到了青禾。
那个被他从女帝手底下捞出来的小宫女,是他现在唯一能伸出地宫的触手。
他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找到一小块被压得扁扁的,用来包粗粮饼的油纸。
又从墙角的灰烬里,捻起一截没烧透的木炭。
他在粗糙的油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甲字号,所有人,姓名,来历,修为,罪名。我全都要。”
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命令味道。
他走到牢房最深处,那个只有他知道的,通向外界的墙缝边,将纸条小心翼翼地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角落,重新闭上眼。
鱼饵己经撒下。
现在,就看那条鱼,敢不敢咬钩了。
……
钦天监,侍女的住所。
青禾的房间,简陋得像个杂物间。
她从墙角的暗格里取出那张揉成一团的油纸,小心地展开。
当看清上面的字迹时,她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青禾拿着纸条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甲字号炉鼎的名单?
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皇宫的绝密!是内务府的命根子!别说是她,就算是魏忠贤那个老阉狗,想看一眼都得有女帝的手谕!
私自窃取这份名单,被发现了,不是砍头那么简单。
那是凌迟,是株连九族!
她把纸条攥在手心,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