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大炎皇朝东部边陲,黑水城。
城墙高大,由黑色的巨石垒砌而成,在晨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城门口,人流拥挤,气氛却压抑得可怕。
一队队身穿黑色劲装,腰佩制式弯刀的修士,正来回巡弋,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审视着每一个进城的人。
他们的胸口,都绣着一个血红色的“巡”字。
巡检司。
皇朝散布在天下各地的爪牙。
城墙之上,一张巨大的告示被贴在最显眼的位置,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个男人的头像。
那人面容苍白,眼窝深陷,神情麻木,像一具被抽干了精气的行尸走肉。
正是张凡在化尸池底,被当做炉鼎时的模样。
告示下方,是龙飞凤舞的几行大字,每一个字都透着血腥味。
“凡能提供此人线索者,赏黄金万两,封千户侯!”
“凡能活捉此人者,赐上品灵器一件,封世袭王爵!”
青禾的目光触及那张画像,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抓紧了张凡的衣袖,指节都捏得发白。
她的脸上涂了些黄泥,头发也弄得散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看起来像个逃荒的丫头。
张凡的面容也做了些许调整,肤色变得黝黑,眉毛加粗,添了几分寻常武夫的粗犷。
“别怕。”
张凡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定心丸,让青禾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
他没有看那张告示,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巡检司的修士,带着青禾,混在人群中,从容地朝着城门走去。
一个肥胖的商人因为行囊太大,动作慢了些,被一个巡检司的修士一脚踹在腿弯,惨叫着跪倒在地。
“磨蹭什么!想死吗?”
修士的喝骂声,让周围的人群更加畏缩。
青禾的身体又开始发抖。
张凡的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股温和的灵力渡了过去,驱散了她心底的寒意。
他带着她,目不斜视地走过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修士,顺利地进入了城门。
仿佛他们只是两粒最不起眼的尘埃,不值得任何人多看一眼。
悦来客栈。
黑水城里最大的一家酒楼。
张凡和青禾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样小菜和一壶最普通的浊酒。
青禾局促不安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连头都不敢抬。
张凡则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听着周围嘈杂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北边那个‘鹰愁涧’,前两天被天眼法阵轰平了!据说就是因为发现了那个逃犯的踪迹!”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压低声音说道。
“我的天!鹰愁涧!那可是黑风盗的老巢,里面据说有个金丹期的老魔头坐镇!”
“金丹期又如何?在天眼法阵下,还不是跟纸糊的一样,瞬间就灰飞烟灭了!听说整个鹰愁涧,连一只活着的耗子都没剩下!”
“啧啧,真不知道那个叫什么‘三百七十一号’的家伙,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能让女帝陛下动用这种镇国神器来追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