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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鼎火问政(第1页)

鲁昭公二十年(前522年)秋,泗水畔的芦苇荡燃着枯黄的火。

风卷芦絮裹着三股异香——楚地血腥混江浊,宋都烟尘带焦苦,卫君流徙的破裘霉味,勒得鲁国巷陌透着礼崩的滞重。齐侯的鎏金轺车,己碾着芦根碎响,抵近鲁境。

深夜,鲁宫舆图室冷如冰窖。《诸侯舆地图》绢帛发脆,楚地朱痕似未干血,宋都墨点晕成焦痕,卫君路线如断尾蛇。鲁昭公指腹刮过绢帛“沙沙”响,停在鲁国褪灰的青痕上。烛火跳荡,他影子如缚囚,耳中似飘来楚平王冷笑:“太子废,权臣死,王位稳矣!”又混宋元公哀嚎:“华向相攻,公室何存?”还有卫灵公奔逃喘息:“逆臣弑族,礼法何在?”

他攥紧案头玉璧,棱角硌得掌心疼:“楚宋卫之今,会是鲁国明日?”目光扫过“齐侯秋猎”奏报,“怕不是猎鹿,是猎我鲁国底气。”

季氏密室黑石砌墙,风也难入。季平子着玄纹锦袍,饕餮纹在火光下如蛰伏小兽。他坐虎皮矮榻,榻前羊皮舆图上,商路标赤线,粮仓画小鼎,楚宋卫旁圈着“可渔利”。

指尖掐进楚地赤线:“楚王杀贤用佞,南方患缓——齐侯秋猎,正好收宋地铜锡。”碾过宋都焦痕:“华向斗如豕,宋市必乱,铜锡半价收,玉器抢在晋人前。”停在卫君路线,嘴角冷勾:“卫乱牵齐晋,清旧甲售齐豹,他乱越久,我越稳。”

抓起案边玉珏,转得“咔嗒”响:“国君是惧,还是想借齐制我?”沉吟间,他忽然想起那个名字,玉珏的转动顿了顿:“孔丘……此人于冻土定鼎丧仪,让鲁国税增三成,如今办私学又济民。若他真能‘和羹定序’,倒可替我季氏‘调鼎’——让家臣子弟去听听他的‘礼政’,看看这颗棋子,到底能用几分。”在他眼中,那羊皮舆图上的列国,与孔丘这号人物,并无本质区别,都是可算、可用的筹码。

叔孙府剑室无灯,月光切出冷白痕。叔孙昭子坐蒲团,玄衣融于暗,半张脸露在月下,眉锁如冰。壁上长剑缠绳新旧交错,近前青铜剑出鞘,秋水般剑身映出他眼底忧色。

指尖轻拭剑脊暗纹:“齐侯秋猎,祸水暂流,鲁国堤坝不固终会决。”声音撞出回声,“孔丘私学的子路,能开三石弓,可堪用?”指顿在剑刃旧缺口——去年战莒人所留。想起“礼为盾,兵为刃”,他握剑的手紧了紧,剑身微颤。

孟僖子立观星台,夜凉渗骨。他捧《礼仪》竹简,指腹蹭过“礼禁乱如坊止水”,触到未干墨的凸起——这是孔丘私学精义。

抬头望北斗偏西,似被压沉:“费无极谗言,楚平王废太子杀忠臣,先失了礼!礼崩国乱,楚血是证;华向逐公族,宋火是报;齐豹弑君,卫君早失约束之礼。”

他低头,指尖再次点在那行竹简上,指甲盖将墨迹压得微微发暗:“兵戈可御外辱,唯礼能安内患。”风卷着他的话往远处飘,落在观星台的铜鼎上,撞出细碎的声响,“三桓采邑如三把锁保护着曲阜,郈钥对晋,费钥对吴楚,而我郕钥对齐,齐侯田猎逾制,仪仗恐有僭越,我当以何礼待之,方能不损国格,又不触其锋芒?”

五百齐甲如玄铁洪流,甲片“铿锵”震得芦絮飞。鎏金轺车辙印积霜,如两道冷伤。齐景公拄镶玉铜戟立战车,戟尖麋血凝成冰晶。北风扯开他大氅,犀甲鳞片似兽纹。

“鲁地丰饶啊——”景公挥鞭指向远处的鹿群,“麋鹿若此,烹羹必是天下至味!”

鞭梢破空的“啪”声惊起一群寒鸦,黑鸟群掠过天空时,像一团乌云压了过来。鲁昭公站在车下,手指掐得指节发白,面上堆着暖笑:“齐侯谬赞。。。谬赞。。。鲁国的鹿,能入齐侯之口,是它们的福气。”

晏婴的驷马车跟在后面,车厢的木纹己磨得发亮,车帘是洗得发白的麻布,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老相闭目养神,手指在膝上轻轻叩算——他算的不是鹿群的数量,是鲁国这片汶泗平原黑土能榨出多少军粮。

这哪里是田猎?是裹着貂裘的兵锋,抵在了鲁国的咽喉上。

鹿鼎在帐中沸着,蒸汽模糊了帐内众人的面容。

“寡人闻鲁有贤人,”景公目光如探匕般扫过鲁昭公,“以私学教礼政,以商贾济冻土?”

鲁昭公的指节白得像冻骨:“是。。。是十二年前太庙中,得齐侯赞‘知礼’的孔丘?”

话音未落,季平子指间的玉珏己转出冷光:“正是此人。六年定鼎丧仪,让公室的税赋增了三成。”他抬眼看向景公,语气带着刻意的平淡,“如今他拿出六成利发丧葬补贴平物价,冻土的庶民能买得起棺木了,民心倒也安稳了些。”

晏婴忽然睁开眼:“可是以‘和羹’喻政,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孔仲尼?”

“正是!”叔孙昭子的剑鞘在地上顿了一下,“其私学授的是周礼本真、治国要略、邦交辞令——弟子中更有能开三石弓的勇士,知礼且善战。”

孟僖子手里的珠串轻轻响动:“更妙的是他以商养学,以学济政,既不耗公室的粮,又能为鲁国养出可用之人。”

景公突然掷出铜戟,戟尖“噗”地楔入地缝。“传他来!”他的声音藏着几分期待,“寡人要问——当年那个知礼的少年,如今可识霸术?”

熊油火把在帐中吞吐不定,火光将齐景公的身影扭曲地投在蟠螭纹帐壁上,像一头蛰伏欲扑的巨兽。孔子身着布衣玄冠,从帐外进来时,袖中竹简轻轻响动,他向两君行礼,动作从容,目光扫过案上的鹿鼎时——鼎中鹿羹沸得正急,汤汁溅在鼎沿上,像点点血痕。

景公突然掷出铜爵,酒液泼在晏婴朱批的“和羹”二字上,红色的墨迹彻底晕开:“寡人闻鲁有贤士——”爵底首指孔丘,“秦,国小而处僻,穆公何以霸西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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