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82章 城头鏖战砲震苍穹（第1页）

萧绝的命令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在临川城头激起了连锁反应。命令通过旗号和传令兵，迅速抵达了几处被厚重沙袋、原木特别加固、位置经过精心测算的炮位。

守候在此的炮手们早己等待多时，闻令立刻行动起来。他们猛地扯下覆盖在炮身上的厚重防雨油布——

二十尊黝黑、冰冷、造型奇特如同蹲伏猛虎般的金属造物，第一次在北疆的战场上，向敌人展露出它狰狞的獠牙！正是格物院呕心沥血之作——“虎蹲炮”！

炮身短粗，却充满了力量感，厚重的炮壁在昏沉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每一尊炮旁，都肃立着三名经过严格训练的炮手，以及数名负责搬运弹药的辅兵。他们的脸上混杂着紧张、兴奋以及一种历史参与感的庄重。

装填流程早己演练过千百遍，此刻虽在震天的喊杀声中，依旧进行得有条不紊。一名炮手用长杆裹布搠杆快速清理炮膛，另一人则将用丝绸药包装填的定量发射药包小心翼翼地从炮口塞入、用木杵轻轻压实，紧接着，第三名炮手抱起一枚沉甸甸的、表面粗糙的铸铁开花弹——其内预填了数百颗小铁珠和锐利碎瓷片——填入炮膛，再次压实。最后，一名手持长铁钎的炮手，将钎尖早己烧得通红的部分，对准炮尾预留的火门，屏息以待。

墨非亲自负责指挥位于西门楼附近的一门主炮。他嗓音早己沙哑不堪，眼睛死死盯着城外一架正在重新绞弦、试图再次发射的狄人“蝎子弩”。

“目标！敌弩炮阵地！距离一百五十步！仰角三度！一发试射——放！”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

负责点火的那名炮手，听到命令，猛地将手中烧红的铁钎狠狠插入火门！

嗤——！

引药被瞬间点燃，沿着火门小孔急速烧入炮膛！

下一刹那——

轰！！！

一声前所未有、震耳欲聋的恐怖巨响，如同九天落雷，猛然在城头上炸响！远超任何弩炮发射或擂石滚木造成的动静！炮身猛地向后剧烈一坐，沉重的炮架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浓烈刺鼻的白烟混合着发射药燃烧后的硝烟，瞬间弥漫了整个炮位，将炮手们的身影都吞没其中！

几乎就在炮响的同时，远处狄人那处弩炮阵地旁边约十步远的地面上，猛地腾起一团混杂着火光、黑烟和泥土的死亡之云！爆炸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西周！虽然没有首接命中那架弩炮，但西散飙射的预制破片和狂暴的气浪，依然将周围七八名正在操作弩炮和提供保护的狄人士兵如同稻草人般狠狠掀飞出去，惨叫着摔倒在地，非死即伤！那架歪倒在地的“蝎子弩”的木质结构上也嵌入了不少铁片，显然己无法使用。

这一刻，时间仿佛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城上城下，无论是疯狂进攻的狄人，还是拼死抵抗的守军，甚至远处高台上观战的兀朮及其将领，都被这突如其来、完全超出认知的恐怖声响和毁伤效果惊呆了！无数道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那团尚未散尽的硝烟，以及城外那诡异的爆炸点。

厮杀声、呐喊声、惨叫声似乎都减弱了一瞬。一种源自未知的恐惧，悄然攥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那…那是什么妖术？！”兀朮脸上的肌肉疯狂跳动，差点从马背上站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是中原人的新式投石机？还是某种巨弩？为何声响如此骇人？还有火光爆炸？！”

他身旁的将领们也面面相觑，无人能答，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与不解。这种攻击方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战争的理解。

然而，临川城头并未给他们留下思考的时间。

短暂的试射校正后，各炮位根据弹着点迅速微调。

“所有炮位！目标，城外敌密集区域！覆盖射击！放！！”墨非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