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透着一股被精心安排、却又处处透着诡异的味道。罗律师,神秘的委托人,这个过于“干净”的安全屋,还有这个沉默寡言的医生……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保护我?还是……监视我?或者说,在评估我的“价值”?
我走到书桌前,再次拿起那部白色座机。依旧只有拨号音。我尝试着按下隐士之前给我的那个老式手机的号码(虽然那手机早就没反应了),听筒里传来的是“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音。
隐士……你到底还在不在?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受伤的地方也开始隐隐作痛。我决定先处理一下伤口,再想办法。
我拿着药箱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泼了把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不堪、眼窝深陷、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痂的男人,一阵陌生感袭来。
这还是我吗?那个曾经只知道窝在家里编造恐怖故事的畅销书作家?
我苦笑一下,打开药箱,拿出碘伏和棉签,准备清理手臂上最明显的一道划伤。
就在我用沾了碘伏的棉签触碰到伤口的瞬间——
刺啦!
一阵极其短暂、但异常尖锐的电流杂音,猛地从我口袋里迸发出来!
是那个黑色的小部件!
我吓了一跳,手一抖,棉签掉在了洗手池里。我赶紧把那个小部件掏出来。
它……它在发烫!而且一端那个接口处,竟然冒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蓝色电火花!同时,部件本身发出了一种高频的、人耳几乎听不见、但能让牙齿发酸的震动!
怎么回事?!碘伏触发它了?还是……它感应到了什么?
没等我想明白,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面前那面光洁如新的镜子,内部仿佛有细密的电流闪过,整个镜面像接触不良的屏幕一样,猛地闪烁、扭曲了一下!
虽然只有不到半秒的时间就恢复了正常,但我发誓,我绝对看到了!镜子里我的影像,在那一瞬间,似乎……重叠了一下?或者说,变得有些……透明?
我猛地后退一步,背脊撞在冰凉的瓷砖墙上,心脏狂跳!
这他妈又是什么鬼?!
我死死盯着那面此刻看起来毫无异常的镜子,又看了看手里这个己经停止发烫和震动、恢复冰冷的黑色小部件。
是巧合?还是……
我强忍着恐惧,再次走上前,用颤抖的手,拿起碘伏瓶子,小心翼翼地,朝着镜面……喷了一下。
什么也没发生。
镜子依旧正常。
我不死心,又尝试用沾了碘伏的棉签去触碰镜子。
依旧毫无反应。
刚才那一瞬间的异象,仿佛只是我的幻觉。
但我手里的黑色小部件,那瞬间的发烫和震动,绝不是假的!
这东西……能干扰这里的电子设备?或者说……能和这里的某些隐藏系统产生反应?
这个“安全屋”,根本他妈的就不安全!它里面藏着我不知道的东西!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神惊恐的男人,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
罗律师……委托人……
他们给我准备的,根本不是什么安全屋。
这是一个更加精致、更加高科技的……观察室。
而我,依然是那个被放在显微镜下的……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