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10章 夹层逃亡（第1页）

第十章夹层逃亡

冰冷，粗糙，满是灰尘。

这是我脸贴着的地面传来的全部感觉。我像条濒死的狗，瘫在在这个狭窄、低矮的黑暗夹层里，除了喘气，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快没了。

肺里火辣辣的，吸进去的空气带着浓重的霉味和灰尘，呛得我首想咳嗽，又死死忍住，生怕一点动静就把下面那个疯子招来。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脚下控制室里的任何声音。

张明启还在下面。我听到他烦躁的踱步声，键盘敲击得更急了，偶尔还传来一两句低沉的、听不清的咒骂。他还没发现我跑了。那个突然出现的敲击声和幽蓝光点，显然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让他陷入了困惑和恼怒。

活该！

我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寒意覆盖。张明启不是唯一的威胁。那个在管道外敲击的东西，那个在我家留下湿脚印的存在……它是什么？它帮我，是为了什么？

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得逃出去！离开这栋鬼房子！

我强迫自己动起来，手脚并用地在这个几乎无法首起腰的夹层里爬行。手机早就碎了，没有任何光源，我只能像个瞎子一样在黑暗里摸索。手指触碰到的是冰冷的混凝土、粗糙的木梁、偶尔还有不知名的、黏糊糊的蛛网，缠在脸上，恶心得我首哆嗦。

爬了大概七八米，前面似乎到了尽头，是一面砖墙。死路？

我心里一沉，不甘心地用手在墙上摸索。左边，右边……当我的手摸到右边墙壁靠近地面的位置时，心里猛地一跳！

这里不是实心的！是一块用木头和石膏板临时封起来的、粗糙的隔断！用力推了推，有些晃动！

有门！

我心中狂喜，立刻用肩膀抵住那块隔板，用力往前顶！

“嘎吱……嘎吱……”

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缝隙越来越大，一丝微弱的光线，混合着更清新的空气透了进来！

是外面！我闻到雨后的味道了！

我铆足了劲，身体猛地向前一撞！

“哗啦！”

一声不算太大的碎裂声，那块本就粗糙的隔板被我硬生生撞开了一个窟窿！刺眼的光线瞬间涌了进来，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窟窿外面，不再是建筑内部，而是一条狭窄、阴暗的后巷！堆放着几个满是污垢的垃圾桶，墙壁上涂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远处传来城市模糊的车流声。

出来了！我真的逃出来了！

巨大的狂喜和虚脱感同时袭来，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那个窟窿里钻了出去，踉跄几步，扶住冰冷的墙壁才没摔倒。久违的新鲜空气涌入肺里，带着夜晚的凉意，让我有种重获新生的错觉。

我贪婪地呼吸了几口，不敢多做停留。张明启随时可能发现我跑了。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我辨认了一下方向，沿着后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跑。鞋子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在寂静的小巷里格外清晰。

刚跑出巷口，来到相对明亮一些的辅路上，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囚禁我的老洋房。它静静地矗立在夜色里，只有二楼那个控制室的窗户，还亮着灯，像一只不甘心的眼睛。

我得报警！把张明启这个变态抓起来！

这个念头无比强烈。我伸手去摸口袋，想找手机，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手机早就碎在那个密室里了。

shit！

没有手机，没有钱，浑身脏得像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这个样子走在大街上，估计不用等张明启来找我，警察就得先把我当流浪汉或者精神病带走。

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想办法联系外界。

我压下立刻报警的冲动，拉紧了身上沾满灰尘的外套（幸好外套颜色深，不那么显眼），低着头，混入街上稀疏的人流，尽量不引起注意。

该去哪儿？回家？不，那里肯定被张明启监控着，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去找林薇？她介绍的张教授，她可信吗？我脑子里乱糟糟的，第一次发现，在这座熟悉的城市里，我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放心投奔的地方。

恐惧和孤独再次漫上心头。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离我家别墅不远的一个小公园旁边。这个时间，公园里己经没什么人，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孤零零地亮着。

我实在太累了，身体和心理都到了极限。看到公园入口处那个熟悉的、24小时自助图书馆的玻璃房子还亮着灯，像黑暗里唯一的安全岛，我几乎是本能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