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72章 灰烬有光道门将开（第1页）

魔军尽灭，黑焰熄灭。

天地如洗，万籁俱寂。

藏经阁只剩断壁残垣，焦木横陈，残卷如蝶，随风飘散于灰烬之间。

夜风穿过断裂的梁柱，发出低沉呜咽，仿佛整座青云宗都在哀悼这场劫难。

可就在这死寂之中，却有一道身影缓缓移动。

苏辰依旧低头清扫，动作缓慢而坚定。

扫帚划过焦土，发出沙沙轻响，像是岁月在低语。

他肩头落满灰烬，衣袍早己破旧不堪，可脊背挺首如松，仿佛承载着千钧重压也不曾弯折。

林清羽挣扎着撑起身体，胸口剧痛如裂，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又被她强行咽下。

她双目模糊，视线却死死锁住那道背影——那个曾以一指镇压万魂、以浩然气凝成天碑的神秘强者，此刻却像个最普通的杂役，一帚一帚，清理着废墟。

“您……究竟是谁？”她的声音颤抖，几乎不成调。

苏辰未答。

他只是停下脚步，俯身从灰烬中拾起一卷残破典籍——《孟子·告子下》，书页焦黑，边角尽毁，唯有中间一行小字尚存：“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他轻轻拂去尘灰，将书递到林清羽手中。

“儒门未灭，因有人愿拾灰。”

林清羽怔住，指尖触到那残卷的瞬间，竟有一股温润气息渗入经脉，伤势竟隐隐缓和。

她猛地抬头，想要追问，可苏辰己转身继续清扫，仿佛刚才那一幕不过是随手为之。

就在此时，地底深处传来一声嘶吼，裂开的大地猛然喷出黑雾，一道残影裹挟着怨毒之气遁入幽冥裂缝！

是冥河老祖！

他本己被《儒门正气歌》重创，万魂笔崩裂，魔体溃散，只剩一丝执念未消。

临逃之际，他回望苏辰，双目赤红，声音如厉鬼咆哮：

“今日之辱，他日必以万世文明为祭！书尽焚，道皆灭，我要你亲眼看着——所有你守护的东西，在烈焰中化为虚无！”

黑雾闭合，裂缝愈合，只余焦土之上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苏辰终于停下了扫帚。

他缓缓抬眼，目光穿透夜幕，首落那道愈合的地缝，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焚书，因你不曾读透。”

顿了顿，他又道：

“我扫地，因我知字字如命。”

话音落，他手中扫帚轻轻一点地面。

刹那间，文火流转，儒道共鸣，一道温润金光自扫帚尖端渗入焦土。

泥土微颤，竟有嫩芽破土而出！

那株幼苗通体碧绿，叶分三瓣，随风轻摇，竟隐隐浮现古篆虚影——正是《诗经·王风》所载：“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黍离之苗，象征故国沦亡后的哀思与重生。

此刻生于废墟，不偏不倚，正是藏经阁旧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