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我……我也该回去了。
他说着,脚下却是一个趔趄,肥胖的身躯险些带倒椅子。
潘欣雅来不及多想,赶紧上前搀住他的胳膊。
“任叔叔,您小心!”入手处是沉甸甸的重量和隔着衬衫也能感受到的、因酒精而升高的体温。
“没……没事!我……我自己能行……”任平嘴上说着自己能行,手臂却“无力”地搭在了潘欣雅纤弱的肩膀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了过去。
欣雅被他这么一靠,身形微微一晃,勉强才站稳。
一股混合着酒气、烟味和中年男人体味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胃里微微不适。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任叔叔,您喝多了,我送您回家吧。您家住哪儿?我叫辆车送您过去。
一直安静吃饭的魏诚看着醉倒的爸爸和状态不佳的妈妈,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潘欣雅对魏诚柔声道:诚诚,你照顾好爸爸,妈妈送任校长下楼,马上就回来。
她不想让儿子看到太多大人酒后的失态,没必要让儿子跟着。
魏诚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妈你小心点。
潘欣雅披上了一件薄开衫,搀扶起看似步履蹒跚的任平。
任平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搭上了潘欣雅的肩膀,半边肥胖的身体几乎都靠在了她身上。
那股混合着酒气和中年男人体味的浓重气息扑面而来,让潘欣雅微微蹙眉。
但想着对方是贵客,又是为了儿子的事,她只能强忍着不适,费力地支撑着他向门口走去。
魏诚站在一旁,目光追随着妈妈搀扶任校长离开的背影。
昏黄的楼道灯光下,那一幕看起来有些怪异,那个中年男人粗壮的身躯几乎将妈妈整个儿罩住了,两人紧贴的面积大得惊人——任校长那肥胖的身躯几乎整个儿压在妈妈背上,妈妈纤细的身形被他半搂半抱着,两人的身体从肩膀到臀瓣都被贴得很紧……
魏诚心里涌起一丝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他吞咽了一下口水,仔细再看时,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电梯厅。
应该是任校长喝多了,站都站不稳,手臂自然下垂而已……他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任校长是长辈,又是为了我的事才喝这么多,不可能是故意的。
可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却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心底某个角落,隐隐作痛,却又很快被应该是我多想了的念头压了下去。
天公不作美,门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漂泊大雨,夜色朦胧。
潘欣雅撑开伞,搀扶着“步履蹒跚”的任平,一步步走入雨幕中,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任平的身体借着醉意和雨天的湿滑,更加紧密地贴靠过来。
那只搭在潘欣雅肩头的手,指尖似乎无意地轻轻摩挲着她单薄衣衫下的肩带轮廓。
潘欣雅全身僵硬,只能加快脚步,希望尽快把他送到车上。
她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有些单薄,像一只误入陷阱的羔羊,而那把伞,似乎也不足以完全遮挡住两人,更难以隔绝那暗中滋生的、不为人知的觊觎。
半小时左右,网约车停在任平所住的高档小区门口。
冰冷的雨幕中,保安亭的灯光格外刺眼。
任凭潘欣雅如何解释任平副校长的身份,以及他此刻醉得不省人事的状况,保安始终板着脸,机械地重复着外来车辆一律不得入内的规定。
师傅,您看,他醉成这样,我家就在最里面那栋……任平适时地发出含糊的呻吟,半个身子靠在欣雅身上,显得无比虚弱。
规定就是规定。
保安不为所动,目光却在潘欣雅被雨水打湿的身体上肆无忌惮地扫过,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猥琐的光芒。
他舔了舔嘴唇,伸手指向小区深处,看到没?
最里面那栋楼就是,你们走进去吧。
说话时,他的视线仍停留在她胸前湿透的衣衫上,眼神让人极不舒服。
欣雅顺着方向望去,心猛地一沉。
她能看出那栋楼的遥远,中间隔着无数高大的楼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