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走,站在原地,盯着空碗看了很久。
其他人己经围在锅边抢最后一勺:“苏晚你以后能不能每周做一次?我们出材料费!”
“看情况。”她笑着收拾锅具,心里却绷着一根弦。
她知道,这一锅汤,不只是赢来了赞叹。
还有嫉妒。
清洗锅碗时,水龙头哗哗作响。她低头看着指缝间残留的汤渍,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某种预警信号。
窗外月光照进来,落在她的手腕上。
她忽然想起半小时前操场上的那个男人——陆景深。他扶她的那只手,温度异常稳定,稳得不像普通人。
而现在,她的感知比从前清晰十倍。她记得他耳后有一道极细的疤痕,藏在发际线下,形状像一道未闭合的符。
她甩了甩手,把水珠甩掉。
这时候想这些干嘛?
她关掉水龙头,擦干手,转身准备回房。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响动。
她回头。
林雨薇正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攥着刚才用过的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她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苏晚,眼神像要把她整个人剖开看个明白。
苏晚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碗放水池就行。”
林雨薇没动。
两秒后,她突然开口:“你这些东西,到底哪儿来的?”
“路边摊。”她答得干脆。
“三十块钱能买到这种食材?”林雨薇冷笑,“江城最大的生鲜市场都没有这种货色。”
“我运气好。”苏晚耸肩,“可能摊主急着收摊,便宜处理了。”
林雨薇盯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把碗重重蹾在台面上。
“啪”的一声。
她转身回房,门摔得震天响。
宿舍陷入短暂沉默。
小陈缩了缩脖子:“完了,林雨薇这下真生气了。”
“她早就不爽了。”另一个室友嘀咕,“苏晚你太猛了,今天又是被教授表扬,又是做出神仙汤,她哪受得了?”
苏晚没接话,只把抹布拧干,挂回挂钩。
她知道,从她端出那锅汤开始,某些东西就己经变了。
不是关系变好,而是敌意换了个形态。
以前是明枪,现在是暗箭。
她走出厨房,路过林雨薇房间时,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键盘敲击声。
嗒、嗒、嗒。
像某种倒计时。
她没停步,径首走向自己房间。
关门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窗外。
月光斜照,树影斑驳。
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而对面楼上,某个窗口的窗帘微微晃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