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初吻（第1页）

苔石镇的夏日庆典热闹非凡，红灯笼沿着石板路一路挂到老槐树下。陈念举着摄像机穿梭在人群里，镜头里方奕正举着棉花糖和小孩抢摊位，钟思琪被糖画师傅的手艺吸引，眼睛瞪得圆圆的。

周舒怀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个布袋子，装着她随手放在摊位上的摄像机配件。

“许谨学长说七点到，”陈念回头对他笑，发梢沾着庆典的金粉，“我们先去拍王爷爷的糖画摊，他说今天要做相机形状的糖画。”

镜头里周舒怀的嘴角微微扬起，伸手帮她拂去发梢的金粉，指尖触到她的耳廓，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王爷爷的糖画摊前围满了人，看见他们来，立刻笑着舀起糖浆：“小周要的相机糖画做好了，特意多加了枇杷糖，甜得很。”

糖画的镜头对着镜头，像在和陈念的摄像机打招呼。周舒怀把糖画递给她，自己则拿起个小恶魔形状的，突然说：“这个像你上次哭鼻子的样子。”

陈念举着糖画追打他，摄像机摇摇晃晃拍下周舒怀奔跑的背影，背景里的红灯笼晃成一片暖光。

钟思琪举着手机跑过来：“许谨学长发消息说快到了，我们去桥头等他吧！”四人往桥头走，周舒怀自然地站在陈念身边，手臂偶尔碰到一起，像庆典里最默契的节拍。

许谨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站在桥头，手里提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给你们带的见面礼，”他把盒子递给陈念，“大学附近的摄影书店买的，光学原理与摄影技巧，对你应该有用。”

他看见周舒怀手里的国赛纪念章，笑着说：“银奖很厉害，国赛难度可比省赛高多了。”

四人坐在河边的石阶上聊天，许谨说起大学的规划：“开学前想去拍一组‘告别高中’的照片，陈念要不要来当我的摄影师？”

周舒怀突然说：“她暑假要跟我去拍科技馆的星轨，已经约好了。”他说这话时，手指轻轻碰了碰陈念的手背，像在宣示主权。

陈念的脸颊微微发烫，刚想说话，就被钟思琪打断：“快看放河灯了！我们也去放一个！”她拉着方奕跑向河灯摊位，留下陈念、周舒怀和许谨坐在石阶上。

许谨看着远处的河灯，突然笑着说：“你们俩的默契，比我高考前刷的真题还多。”

周舒怀的耳尖红了，却没反驳，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两个河灯：“刚才买的，写愿望吧。”

他递给陈念一支笔，自己则在灯面上写下“国赛再进一步”，笔尖顿了顿，又在旁边画了个举相机的小人。

陈念看着他的字迹，突然想起昨晚老槐树下的悸动。她在自己的河灯上写下“拍出更棒的素材”，偷偷抬眼看向周舒怀，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嘴唇，眼神里的情愫比河灯还亮。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又慌忙移开，心脏像被河灯的烛火烫了一下。

放河灯时，周舒怀故意站在陈念身边，指尖在碰她手背的瞬间，轻轻勾了勾她的手指。河灯顺着水流漂向远方，烛火在两人眼里跳动，像未说出口的心意。许谨站在稍远的地方，举着手机拍下这一幕，发给钟思琪：“嗑到了，比河灯还甜。”

庆典接近尾声时，四人在桥头告别。许谨明天要去市里准备大学报到的材料，临走前拍了拍周舒怀的肩膀：“照顾好陈念，也照顾好自己。”

他对陈念挥挥手，“开学后记得发新作品，我在大学等你的好消息。”

看着许谨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周舒怀突然拉住陈念的手：“我们去老槐树那边，星轨应该还能拍。”他的手心温热，带着薄茧，攥得很紧，像怕她跑掉。

陈念跟着他往老槐树跑，摄像机在怀里颠簸，拍下周舒怀奔跑的背影，和他发梢飘动的金粉。

老槐树下，周舒怀帮她架好摄像机，突然说：“昨晚没说完的话，现在可以说了吗？”他的目光认真得让人心慌，一步步向她靠近，直到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完全重叠。陈念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只能攥紧手里的纪念章，指尖泛白。

周舒怀低下头，鼻尖快要碰到她的额头，目光从她的眼睛慢慢移到嘴唇——比昨晚更清晰，更诱人，像庆典里最甜的枇杷。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呼吸渐渐急促，终于鼓起勇气，缓缓闭上眼，朝她的嘴唇靠近。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碰到一起时，陈念的摄像机突然“咔哒”一声自动拍摄，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两人像受惊的小鹿般弹开。

周舒怀的脸颊红得像灯笼，陈念也慌忙低下头，手里的纪念章差点掉在地上。

“是、是自动拍摄模式……”陈念结结巴巴地解释，心跳快得无法思考。周舒怀挠了挠头，声音低得像叹息：“没关系，反正……以后还有机会。”他捡起地上的摄像机，屏幕里正好定格着刚才的画面：月光下的老槐树下，两个靠近的身影，和空气中弥漫的甜。

回家的路上，周舒怀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里面是枚小小的相机吊坠，和他钥匙上的那个正好成对，“上次在市里买的，本来想……在星轨拍完时给你。”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这次很快收回手，“下次，下次一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