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呀,这丫头哪能碰酒呀?!她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给殿下添麻烦了!”
没想到朔王却说,“哪里的话?此事要怪就怪本王,是……是本王让她喝的。”
“啊?”这样一来,容大学士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容夫人还想与准女婿多熟络熟络,“总之,是劳烦殿下了。您看这时辰也不早了,殿下等会儿上哪儿吃?要不要……”
朔王恭敬,却十分决然,“容夫人客气了。既然盈盈已安全归家,本王尚有要事,先行一步。告辞。”
“哦?那,那恭送朔王殿下。”容氏夫妇赶忙行礼,目送朔王的马车离开家门口。
待马车走远,容夫人捶了捶容大学士的胳膊,“诶,你刚注意到没?殿下的嘴上……是不是沾上咱家盈盈的口脂了?”
“啥?!”
夫妻二人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瞪着对方,随即一同破声大笑。“哈哈哈,不可能,不可能!!”
容盈盈这事闹得,被她爹判了三个月的禁足,不得踏出府邸半步。
——
两日后,此事就已传至御前。此时,父子二人正坐于御花园亭中,今日这雪下得漫不经心,恐将是冬之尾声,最后几片滥竽充数的残雪。
皇上诏朔王绘雪景一幅。朔王本就不善绘画,又疏于练习,宁静冬雪落在他的纸上,竟成了腥风血雨。
皇上见他这副样子,不禁摇头,“勤儿,怎把这沙场杀戮带到画上来了?”
朔王搁笔低头,向父皇赔礼,“父皇,儿臣近年来没把心思放在书画上,同时也荒废了学业,还请父皇责罚。”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固然是好。”皇上走来,拿起了朔王未完成的画作端详,“但勤儿也是为本朝的安定才放弃了学业。天下人不会因为你画不好残雪就怪罪你的。相反,他们还得感恩于你。你在雷州立下的汗马功劳,全国的百姓都看在眼里。朕在你这年纪,可没有这番作为,所以勤儿无须自责。”
“父皇过誉了,儿臣只是尽了身为皇子的本分。”
朝中早就对朔王近日的表现颇有微词。既已聊到了本分,皇上顺势而言,“反正你近日也无所适从。不如沉下心去,专注把一件事做好。”他将画卷起成轴,还给了朔王,吩咐道,“朕宫里正缺一幅雪景图。限你三个月的时间,替父皇完成此画。宫外的那些事,朕看你也该演够了。便别去操那份心了,尽好你该尽的本分吧。父皇自会赏罚分明。”
“儿臣明白,谢父皇指点。”朔王不禁心中一颤,接过画,明白了父皇之意。
皇上心事一了,松弛地舒了口气,转而言他,“哦对了,那个容盈盈……”
他就知道,父皇一定会问他前几天的事。
“那个容盈盈,呵……”皇上装傻的样子有些刻意,但又有谁敢戳穿?“她被禁足了,是不是?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整个王都没有一件事可以瞒得了皇上,朔王只好实言以告,“回父皇,容盈盈前日在儿臣殿中,不慎饮酒。以她的酒量片刻便醉了,儿臣只好送她回去。”
皇上饶有意味地复述了一遍他的话,“哦,原来是不小心喝了些酒……”他一声嗤笑,“然后你又是一个不小心的,就惹了全皇宫看你笑话?萧勤……”
朔王浑身一个胆颤,顿生不好的预感。“儿臣在。”
“是不是朕的圣旨于你而言,非常可笑?”他冷言斜睨儿子,语气森然,“朕要你娶盈盈,你却屡屡驳朕的面子。若不是念在你尚且勤勉懂事的份上,朕岂会容你如此放肆?你是朕的长子,理应为诸皇子的表率。朕要你做的,你便去做了;朕不要你做的,你也休得去碰;至于朕赏你的,你就跪下接好。听得懂吗?”
朔王的怒气自胸口腾升,一时间冲昏了头脑,竟脱口而出,“父皇莫非也是这样要求太子的吗?”
“你说什么?!”
他咬紧牙关,以沉默抗议。
“好!翅膀果然是硬了。你爱怎样便怎样吧,朕大不了,没你这个儿子。这画你爱画不画,朕不需要了。”说罢,皇上便怒气冲冲地走了,宦官高呼起驾,亭外守护的上百宦官侍卫也纷纷随同离去。
朔王心中却是愈发不甘,他都已放弃皇位之争,凭何他连娶妻的自由都没有?有时,他真的很想知道,若他来日战死沙场,父皇可会为他落一滴泪?
然皇命难违,他如今也没有资格与父皇作对。冷静之后,他回宫自判了三月禁足,一门心思地为父皇作画。
第40章猫侍寝她看门
宁王时不时召见雪奴,就由李沐妍亲自抱去。今日她又送雪奴到他书房,她在屋外候着,屋里头,时有猫鸣与王爷的低语。只可惜声音太轻,她听不太清楚。
屋里,宁王任凭猫儿在桌上肆虐。眼看它终将一脚踩入砚台,酿成大祸之际,他起身揽住了它,又一同在躺椅上惬意地躺下。
于雪奴而言,宁王就是个巨人。他用手指逗弄它,它则在他怀里翻筋斗。猫儿实在气不过,只能咬牙反抗。他不禁噗嗤一笑,“再咬人,我就把你猫牙拔了。”
雪奴可听不得威胁,奋身张牙舞爪地与他作战。随即又见它毫无征兆地疲了,趴在他胸口,盘着尾巴簇成一团,这便要睡。
屋里静悄悄,唯有猫儿咕噜叫,他抚摸着它的背,笑道,“这样就舒服了?笨猫,还挺好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