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早说啊!”他一拍大腿,“我刚才说什么帮你上楼?我抽了半辈子油烟,是真爱上那味儿了吗?我就图一口热饭!”
尹潮:……
握草。
老东西,你这套路玩得明明白白啊!
你丫就是故意等我这句话!
他没吭声,但心里骂翻了天。
不过,燕新忠这次回来,不是孤身一人。
他身边跟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叫燕江陵,是他远房侄孙,按辈分得叫他一声“爷爷”。
据老头自己吹,这小子天赋异禀,从小就在他家厨房摸锅铲,基本功硬得像铁打的,就是火候还嫩,经验不够。
本来他儿子死活不让老爹回尹城——怕他折腾出病来。可一听这孩子能跟着一块儿来,犹豫了几天,居然松口了。
一是怕拦不住老头,有个年轻人贴身跟着,至少安全点。
二是自家酒楼后继无人,老家伙真能把这孩子调教出来,也算留个种。
就这么着,父子俩僵持半个月,最后各退一步:老头收拾行李,拎上徒弟,二话不说,首奔尹城。
人还没进店,灶台先燃了火。
燕新忠扭头看了眼燕江陵,又冲尹潮乐呵呵道:“尹潮啊,你这会儿上去二楼灶台,底下这一块儿可就冷清了。让江陵先顶一顶?别看他岁数小,手底下有活儿。我不吹牛,照这么练个半年一年的,赶上仲颢那小子,绝对没跑。”
话音还没落,马仲颢就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生煎包从拐角冒出来,一耳朵全听了进去。
他立马炸了,眼珠子瞪得像铜铃:“老燕!你这话是人话?我天天早五晚十一练刀工,连睡觉都做梦翻锅,你跟我说我比不过这刚来的毛头小子?你是不是觉着我好欺负?”
自从尹潮把几道招牌菜的门道掰碎了喂给他,马仲颢整个人就跟吃了火箭似的,走路都带风。现在在他眼里,尹潮是师父,他就是副师父,连厨房拖把都得叫他“马老师”。
谁说他不行?他能忍?他忍不了!
燕新忠倒不急,慢悠悠嘬了口茶:“哟,你这么有谱?那咱打个赌呗?一年后,你们俩各自整一桌席,我当裁判。谁输谁请全店吃饭,赢的——拿走我那本攒了三十年的厨艺手札。”
这话一出,连尹潮都愣住了。
那本笔记,他翻过不止一次。里头不光有火候的讲究、刀法的诀窍,连调料配比都记着当年的天气和心情。这哪是笔记?这是老厨师半辈子的命!
谁要是得了它,就跟得了祖传秘方一样,连夜能拜个神位供起来。
说真的,马仲颢他爷马渊福当初送这本子给尹潮,压根没想当传家宝。就是觉得这小子刀功跟锯木头似的,怕他糟蹋了好食材,顺手塞给他“补补课”。最后,他爷的意思是,让尹潮转手交给马仲颢。
可现在燕新忠这么一提,马仲颢当场头皮发麻,手里的盘子差点掉了:“哎哎哎,这……这真不行,我哪敢要!”